學達書庫 > 弗·福塞斯 > 豺狼的日子 | 上頁 下頁 | |
九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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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聲說道:「真是難辦呀!」 卡龍抬起頭來,「你說得對,長官。他無機可乘。」 勒伯爾對他動不動就發脾氣,平常可不這樣。這一定是缺少睡眠的緣故。 窗外,月將西沉,一縷月光從揉皺的被單上緩緩地朝窗扉移動。它照亮了亂扔在門與床腳之間的地毯上的緞子衣服、乳罩和柔軟的尼龍內衣。床上的兩個人影在朦朧中呼呼大睡。 夏倫尼夫人仰臥在床上,眼睛凝視著天花板,一隻手懶洋洋地撫摩著枕在她身上的那顆腦袋的淺黃色頭髮。她回想起夜裡的經歷時,嘴唇似笑非笑地半張著。 她瞥了一眼床旁的那個小小的旅行鬧鐘。現在是五點一刻。 「喂!」 他抬起頭望著她。 「夠啦,寶貝。兩小時以內我必須起床,你也必須回到你的房間去啦。現在就去,我的小英國佬,快走。」 他聽從了她的話,點了點頭,一骨碌爬起來,站在地板上,四處找他的衣服。 她鑽到被單下,從纏住她膝蓋的一團東西中找出他的衣服,扔給他。他穿好了衣服,一隻胳膊上掛著背心和領帶,在半明半暗中,他低頭看她,她看見他咧嘴笑時牙齒泛出白光。他在床沿上坐下,用他的右手摟著她的脖子。他們的臉相距只有幾英吋。 「睡得好嗎?」 「唔,唔,非常好,你呢?」 他又咧嘴笑了,「你在想什麼?」 她笑起來,「你叫什麼名字?」 他想了一會兒,「阿曆克斯。」他撒謊說。 「好啦,阿曆克斯,真是非常好。但是你也該回到你自己的房間去啦。」 他俯身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 「那麼,晚安,夏倫尼夫人。」 他走了,門在他身後關上了。 早晨九點鐘,太陽升起來的時候,一個當地的警察騎著自行車來到舍爾夫旅舍,下了車,走進店堂。老闆已經起來,正在櫃檯上忙著應付旅客早晨的呼喚和把咖啡送到旅客房間去,他招呼警察。 「嘿,怎麼一大早就來啦?」 「和平常一樣,」警察說,「騎自行車上這兒來可遠啦,所以我總是最後來你這裡。」 「別說啦,」老闆微笑著,「在這一帶我們煮的咖啡是最棒的。瑪麗,給先生來一杯咖啡。」 鄉村警察高興地笑笑。 「這是卡片,」老闆說,把填寫著頭天晚上新來的旅客的小白紙片遞給他,「昨晚只有三個新來的。」 警察接過卡片,把它們放進他腰間挎著的皮包裡。 「真不值得來一趟。」他笑著說,但是仍坐在店堂的凳子上等著他的咖啡和酒,當瑪麗給他端上來時,他同她開了幾句下流的玩笑。 不到八點鐘,他就帶著他的皮包和旅館登記卡回到了嘉普鎮的警察局。然後所裡的稽查員把它們拿走,懶洋洋地翻了翻,便放在架子上,等晚些時候送到在裡昂的區分局去,隨後又會送到在巴黎的中央檔案局。他看不出這裡有什麼名堂。 當稽查員把登記卡扔進警察局的架子時,科勒特·夏倫尼夫人結了賬,爬進她的汽車,向西方駛去。豺狼在樓上一直睡到九點。 托馬斯偵探長正在打瞌睡,電話鈴響了,是內部對講機。 他看看表,正好十點鐘。真糟糕,我怎麼睡著了?這時他想起他已經睡了幾個小時了。自從迪克森星期一找他以來,直到現在已經是星期四上午,他不知到底少睡了多少小時。 電話鈴還在響,他拿起電話聽筒:「喂?」 電話裡他的探員報告說:「這位杜根是星期一早晨搭比利時航空公司的班機離開倫敦的。他在上星期六買好飛機票。姓名沒有錯,亞歷山大·杜根,他是用現款購買飛機票的。」 「他到那兒去?巴黎?」 「不是的,他去布魯塞爾。」 托馬斯的頭腦頓時清醒了。 「好的,你聽著,他可能已經走了,但也可能還要回來。再核對其他航空公司售票處,看看他是否還用這個名字買過飛機票,特別要查還未起飛的飛機票。如果他從布魯塞爾回來,必須立即告訴我。但我想他也許不回來,我們已經讓他溜出去了,他是在我們查找前幾個小時離開倫敦的,這不能算是我們的過失,對嗎?」 「對的。是否還應該在英國尋找這個真正的格爾索普,我們已經通知各地警察局這樣做了。他們現在還不斷地埋怨蘇格蘭場呢!」 托馬斯想了一會兒說:「叫他們不必找了,我肯定他已經走了。」 然後他又拿起另一個電話,要求接通巴黎警察署找勒伯爾警長,路西安·卡龍本來想今天早晨離開這個瘋人院似的辦公室,但是又不行了。英國人的電話是十點五分來的,是他接的電話。但是托馬斯警長堅持要跟勒伯爾講話,他只好跑到行軍床前把正在睡覺的勒伯爾叫醒。當勒伯爾報出了自己的姓名之後,因為言語不通,卡龍還得站在一旁,他翻譯了托馬斯的話,然後又把勒伯爾的答覆告訴他。 勒伯爾考慮了剛才來的情報,對卡龍說:「告訴他,從比利時開始,就讓我們來處理吧。說我們非常感謝他給我們的幫助。如果我們在大陸上能找到這個兇手而不是在英國,那我們會立即通知他可以撤銷他們的一切搜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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