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弗·福塞斯 > 豺狼的日子 | 上頁 下頁 | |
八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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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部長先生,」羅蘭回答,「如果我是一個經驗豐富的刺客,我就會想到,一定有什麼地方保存著我的檔案。既然陰謀敗露,那麼警察登門以至於搜查住所都只不過是個時間問題。因此我一定會把物證銷毀,那麼有什麼地方比一座遠離本地的蘇格蘭湖泊更合適呢?」 會議桌周圍向他露出一副副笑容,足以表明那些人是多麼同意他的推測了。 「可是,這並不意味著我們可以對他放手不管。我還是認為我們應當找到這位格爾索普先生。」羅蘭上校說。 一副副笑容都消失了。好幾秒鐘,周圍一片沉默。 「我還不大懂你的意思,我的上校。」紀博將軍說。 「簡單得很,」羅蘭解釋道,「我們發出的命令是要把這個人找到並且消滅掉。他可以把他的陰謀暫時拋開,可是他不一定會把他的裝備也都毀掉,只不過為了逃脫英國警方的搜查而把那些東西隱藏起來而已。事後他又可以捲土重來,做一套甚至更難識破的新的準備工作。」 「不過,如果他仍在英國的話,英國警察一找到他肯定就會把他拘留的。」有人說。 「不一定。而且我還真的懷疑他們會不會拘留他。他們或許只是認為他有嫌疑,而沒有證據。而我們的英國朋友對於他們所津津樂道的『公民自由權』真是敏感得要命。我猜他們可能會在找到他後對他進行盤問,然後由於缺乏證據而把他放走。」 「上校說得當然有理,」森克萊插嘴說,「英國警方靠運氣偶爾發現了這麼個人。他們這種讓一個危險人物逍遙法外的做法,真是愚蠢得令人難以置信。羅蘭上校的部門應被授權來一勞永逸地使這個格爾索普不能再為非作歹。」 部長注意到勒伯爾在眾說紛紜之際一直一言未發,毫無笑容。 「好吧,勒伯爾,你認為怎麼樣?你是否和羅蘭上校一樣認為格爾索普現在已在放棄、隱藏或是毀掉了他的裝備和準備措施?」 勒伯爾抬眼看了看左右兩邊排列著的、期待著聽他怎麼回答的面孔。 他平靜地說:「但願上校是對的。但恐怕他是錯了。」 「為什麼呢?」部長的問話像刀鋒那樣銳利。 勒伯爾溫和地解釋說:「那是因為他的推理雖然合乎邏輯,卻必須以格爾索普確已決定放棄其行動計劃為前提條件,而且要以他真的做出了這樣的決定為根據。假如他沒有做出這樣的決定呢?假如他並沒有接到羅丹的消息,或是雖然接到卻依然決定照樣幹下去呢?」 頓時一陣嘰嘰喳喳表示不滿和驚慌的聲音響起。只有羅蘭一言未發。他默默地思考著,從桌子那邊凝重地看著勒伯爾。他腦子裡想的是勒伯爾真是頭腦敏銳,在座的人看來誰也沒有充分認識到這一點。勒伯爾的思想和他自己的思想一樣現實。 就是在這個當口,英國打來了給勒伯爾的電話。這次他去聽電話聽了二十多分鐘。 他回到會議桌旁後又向大家講了十分鐘,人人都一聲不響地聽著。 等他說完後,部長問道:「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勒伯爾仍以他冷靜的態度從容不迫地說出了他的安排,就像一位將軍在部署他的軍隊一樣。會議室中所有的人雖然級別都比他高,卻沒有一個敢提出異議。 他最後說:「因此,我們就這樣投入這場悄悄的、周密的。全國範圍的大搜查,要找到這個以新面貌出現的杜根,而英國警方則到航空公司售票處、橫渡海峽的渡口等地去查記錄。如果他們先找到他的下落,要是他仍在英國土地上,他們就把他逮捕;要是他已經離開英國,他們就通知我們。我們如果在法國境內找到了他,就把他逮捕。如果他是在第三國,我們或者等著他毫無疑慮地進入法國時在邊境上將他逮捕,或者……採取其它行動。到那時候,我想無論如何我就可以完成尋找他的任務了。可是,在那個時刻到來之前,各位先生,如果你們能同意按照我的安排去做,我將感激不盡。」 他如此大膽地直言不諱,而且如此有把握地做出保證,實在使在座的人都無言以對。他們只能點點頭表示接受。甚至連森克萊·德·維勞本都說不出話來。 直至午夜過後不久回到家中之後,森克萊才有了聽他滔滔不絕地發洩怒火的人。 他一想起那個令人發笑的、平庸的警察署刑警大隊的副大隊長居然是對的,而國內最出色的專家們居然是錯的,就不禁怒火中燒。 他的情婦露出同情和體諒的態度聽著他講,讓他俯伏在他們的床上替他按摩後頸,直到天快破曉他才入睡。這時她溜出臥室到客廳裡去,打了一個簡短的電話。 托馬斯偵探長低頭看著兩份分開擺著的護照申請單,以及兩張攤開在吸墨水紙上面由檯燈的一束燈光照亮的相片。 「咱們再來對照一遍,」他命令坐在他身旁的高級探員,「預備好了嗎?」 「預備好了。」 「格爾索普,身高,五英呎十一英吋。對嗎?」 「對。」 「杜根,身高六英呎。」 「加厚了鞋跟,先生。你穿上特製的皮鞋可以使身高增加兩英吋半。娛樂界有不少矮個兒出自虛榮心都是這樣幹的。何況在領取護照的櫃檯旁根本不會有人看你的腳。」 「好吧,」托馬斯同意,「厚跟皮鞋。格爾索普,頭髮,棕色。這一點意義不大,淺棕色也是棕色,栗棕色也是棕色,從相片上看來,他的頭髮似乎是深棕色的。杜根也自稱是淺黃色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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