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弗·福塞斯 > 豺狼的日子 | 上頁 下頁 | |
二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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豺狼回答說:「問題在於,你在我臉上化妝了半小時才達到這種效果,而且還有假髮。我不能一個人把這些事全包了。何況現在我們是在燈光下,而當他們要我拿出證件來看時,我是在光天化日之下。」 「問題並非如此。」比利時人反駁道,「你不完全像照片倒沒關係,只要照片有點像你就行。通常檢查人員在查驗證件時,一般是這樣一個過程:他先看人的臉,看真的臉,然後要證件,接著看證件上的照片。他的先入為主的印象是站在他面前的人。他看證件上的照片只是想找相似之處而不是找不相似的個別地方。 「其次,這是一張20×25釐米的大照片,而身份證上的照片則是3×4釐米。 「第三,要避免十分逼真。如果這張照片是幾年以前照的,那麼人的臉就不可能沒有一點兒變化。這次你照相時穿的是敞開的帶假領的條紋襯衫,那麼到用的時候你就應該避免穿現在這種襯衫而要穿另一件帶領的襯衫,再帶個領帶或領結;或者穿一件高領的羊毛衫。 「最後,我為你化裝的這些都是容易模仿的。主要一點當然是頭髮。在用這張照片以前,你必須剪成短髮,然後染成灰色。甚至比照片的顏色更深些,而不要再淺,要使人有年齡大些和蒼老些的感覺。讓鬍子長上兩天或三天,然後用一把不很鋒利的剃刀刮鬍子。最好刮破幾處,年紀大的人,常有這種情況。臉色也很重要,為了得到別人的同情,應該使臉色顯得灰色和疲勞,而不是蠟黃病態。你能搞到一點火藥嗎?」 豺狼以敬佩的心情傾聽著這個造假證件的人的開導,然而臉上卻不露聲色。他在今天已經是第二次接觸到一個精通本行業務的專家了。他暗自提醒自己,等這件事幹完以後,要好好謝謝劉易斯。 「也許能弄到點兒吧。」他謹慎地回答。 「兩三小塊火藥,細嚼慢嚥,就會使你在半小時內噁心想吐,不舒服但不會致命。它們還會使你皮膚發灰,滿臉流汗。我們以前在軍隊裡一直用這個辦法裝病,來逃避雜役和行軍。」 「謝謝你告訴我這個竅門。現在談別的,你能及時把證件弄好嗎?」 「從技術角度看來,毫無疑問這是能如期完成的。唯一存在的問題是能不能弄到一張你所要的第二種法國證件原件。因此我必須加緊幹。但是你如果能在八月初來,我想是可以弄妥帖的。你……哦,你剛才說準備預付一筆費用……」 豺狼的手伸進上衣裡面的口袋,拿出一迭二十張五英鎊的鈔票交給比利時人。 「我怎樣和你聯繫?」他問。 「我想可以用今晚同樣的方法。」 「這太冒險了。我有可能找不到連絡人,也可能他出門去了。這樣我就找不到你了。」 比利時人想了一會兒。「那麼從八月一日開始的頭三天內,我每天晚上六點到九點在我們今晚會面的酒吧間裡等你。」 英國人此時已經把假髮脫掉,正在用毛巾和洗淨溶劑把臉擦乾淨,並默默地帶上領帶和穿好上衣。當他穿好後,他轉身對比利時人說:「有幾件事我想預先講清楚。」他的聲音裡可以聽出來絲毫沒有友好的感覺,眼睛盯著比利時人,冷冰冰得像英倫海峽上的迷霧。「當你幹完這件工作以後,你就像你剛才答應的那樣在酒吧等我。你必須把新執照和你從現在手裡那張執照上撕下來的那一張紙都給我,還有我們剛才拍的全部底片和全部照片。你必須忘掉杜根這個名字和那張駕駛執照的原主。至於你偽造的那兩份法國證件上用什麼姓名,可以由你決定,但是一定要用簡單普通的法國姓名。把證件交給我以後,你也必須把那兩個姓名忘掉。你不准向任何人提到這件事。你如果違反了上述任何一條,你就活不成了,懂嗎?」 比利時人注視著英國人足足有好幾分鐘。在過去的三小時裡,他始終認為英國人只不過是一個普通顧客,他只是想在英國開車,想在法國為自己的某些目的裝扮成一個中年男人,有可能是個走私販,從佈雷頓等偏僻的小漁港,把毒品或鑽石偷運進英國。 「我明白,先生。」 幾秒鐘後,英國人消失在夜色之中。他走了五條街,才找到一輛出租汽車回到友誼旅館。時間已經是午夜了。他在房間裡要了一瓶莫塞爾葡萄酒和一盤冷雞片,徹底洗淨在他身上的化妝品,飽餐一頓,然後睡下。 第二天清晨,他付清旅館費,搭乘布拉邦特國際快車去巴黎。那天是一九六三年九月二十二日。 就是那天早晨,法國保安總局的行動分局局長羅蘭上校,坐在他的書桌前,看著擺在他面前的兩份文件。兩份都是別的部門的特工人員提出的日常例行報告。在藍色的薄薄的報告封面上,是一系列規定閱讀這份報告的部門頭頭的姓名。在他自己的姓名處,有一個小記號。這兩份報告都是當天早晨送到的。在平常情況下,羅蘭上校對每一份報告都只瀏覽一遍,看看裡面的內容,把主要的內容都儲存到他自己的記憶力特別強的腦子裡,而且還能根據不同的內容分別歸類。但是今天的兩份報告中每一份中都有值得注意的事,使他發生了興趣。 第一份報告是第三處(西歐處)的一份供各部門傳閱的備忘錄,裡面是第三處常駐羅馬辦事處一份緊急報告的提要。報告提要直截了當地說:羅丹、蒙克雷和卡松等人仍躲在他們的頂層套房裡,仍由八名保鏢保護著。他們自從六月十八日進入該套房後,始終未涉足樓外。他們已從巴黎三局增調人員到羅馬,每天二十四小時不停地對該旅館進行監視。巴黎的指示不變:不採取任何行動,單純監視。旅館中的三個人已於三個星期前建立了和外界進行經常聯繫的一條渠道(「見六月三十日三處來自羅馬的報告」),現仍使用該渠道。交通員仍是維克托·科瓦爾斯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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