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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但是,如果在一九四七年對羅施曼進行過一次調查,那麼他無論如何一定會引起我們的注意的。」

  「我也這樣想,」密勒說,「我們將從哪兒入手去看一看那些英國檔案呢?」

  「這個,我們可以從我自己的檔案入手,它們就藏在我家裡。來吧,走一會兒就到了。」

  幸運的是,凱德貝雷是一個一絲不苟的人,他保留著從戰爭結束以來他寫的每一份稿件。他的書房裡兩面牆邊都排列著文件匣。此外,在一個角落裡是兩個灰色的文件櫃。

  「我的辦公室就在家裡,」他們走進書房的時候他對密勒說,「這是我自己的檔案系統,我是唯一瞭解這個系統的人。讓我來給你看。」他指著那兩個文件櫃,「這一個裝著按字母排列的人物檔案。另一個是關於問題的,按標題分類,按字母排列。我們將從第一個櫃子入手,看看羅施曼的名字。」

  他們很快就查完了,沒有標有羅施曼名字的卷夾。

  「好吧,」凱德貝雷說,「現在讓我們來試試標題。有四個標題或許對我們有幫助。一個是『納粹』,另一個是『党衛軍』。再就是『審判』這個大標題,下面還有若干綱目,其中之一是關於那些曾經舉行過的審判的剪報。不過它們大多數是一九四九年以來在西德進行的罪犯的審判。最後一個說不定有幫助的是『戰爭罪行』。讓我們來瀏覽一遍。」

  凱德貝雷比密勒讀得快,但是,他們直到傍晚才勉強把四個標題下的幾百份剪報讀完。最後,凱德貝雷歎了口氣,站起身來,把「戰爭罪行」的卷夾合上,把它放回文件櫃中原來的地方。

  「我今晚恐怕非出去吃晚飯不可了,」他說,「唯一剩下沒有查過的就是這些東西了。」他指指兩面牆邊架子上的那些文件匣。

  密勒合上他正在查找的卷夾,「那是什麼?」

  「那是十九年來我給報紙寫的稿件,」凱德貝雷說,「那是頂上一排。下邊一排是十九年來從報紙上剪下來的關於德國和奧地利的新聞數據和文章。頭一排顯然有很多與第二排重複的東西。那些是我的已經發表的東西,但是在第二排匣子裡也有不是我寫的其它作品。其它投稿人畢竟也有一些作品在報紙上刊登出來,而我送去的一些數據則沒有被採用。

  「每年大約有六匣子剪報,這就夠我們看的了。好在明天是星期天,所以,如果你高興的話,我們可以利用一整天。」

  「那真是太麻煩你了。」密勒說。

  凱德貝雷聳了聳肩膀說:「這個週末我沒有別的事可做。在波昂,十二月末尾的週末反正是沒有什麼樂趣可言的。我妻子在明天傍晚以前不會回來。十一點半鐘左右你到『法蘭西界』來,咱們喝一杯吧。」

  他們是在星期日下午三、四點鐘找到它的。安東尼·凱德貝雷快查完放他自己稿件的那一排文件匣裡標寫著「一九四七年,十一月︱十二月」字樣的那一部分了,他突然喊了一聲:「找到了!」並鬆開彈簧夾,拿出一張早已褪了色的紙,上面用打字機打著標題,「一九四七年十二月二十三日」。

  「報紙沒有採用它,這不奇怪,」他說:「就在聖誕節前夕,誰還願意知道關於一個被捕的党衛軍的事情呢。而且,當時新聞紙很缺乏,聖誕節特刊的版面一定是很小的。」

  他把那張紙放在寫字臺上,用可以轉頭的檯燈照著它。

  密勒俯身在上面讀著:

  漢諾威,英國軍政府,十二月二十三日電。英國軍政府司令部發言人今天在這裡宣佈,英國軍事當局在奧地利格拉茨逮捕了臭名遠揚的一名前党衛軍上尉,在作進一步調查期間,該犯已被收押。

  這個愛德華·羅施曼是在奧地利某城的大街上被一個集中營的前囚徒認出來的,他聲稱羅施曼曾是拉脫維亞集中營的司令官。當這個集中營的前囚徒跟蹤他到一所房子跟前,並指出了他的身分後,羅施曼就被格拉茨的英國戰地保安部人員逮捕了。

  發言人說,已要求波茨坦蘇占區司令部提供關於拉脫維亞裡加集中營的進一步情報,尋找更多證人的工作也正在進行中。同時,美國當局在柏林的党衛軍索引中所保存的有關這個被捕者的檔案,也已證明他就是愛德華·羅施曼。撰稿人:凱德貝雷。

  密勒把這篇簡短的稿子讀了四、五遍。「哎呀!」他歎了口氣說,「我可找到他了。」

  「我想這值得喝一杯。」凱德貝雷說。

  ***

  狼人在星期五給門默斯打電話時,忽略了四十八小時以後恰好是星期日。但是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仍舊在星期日那天從家裡往門默斯的辦公室打電話,電話沒有打通。當時正值那兩個人在哥德斯山溫泉找到了那份報導。

  但是第二天早上九點整,門默斯來到自己的辦公室。九點半,狼人打來了電話。

  「很高興你來電話,同志,」門默斯說,「我昨天深夜才從漢堡回來。」

  「你得到情報了嗎?」

  「當然。你願意記下來嗎?」

  「說吧。」電話裡說。

  門默斯在他的辦公室裡清了清嗓子,然後開始念他的筆記:

  「車主是一個自由投稿記者,名字叫彼得·密勒。特徵:二十九歲,身高六呎差一點兒,棕色頭髮,棕色眼睛。他的母親是一個寡婦,住在奧斯多夫,就在漢堡郊外。他本人住在漢堡中心靠近斯坦大街的一套公寓裡。」門默斯念出密勒的住址和電話號碼,「他跟一個脫衣舞女西格莉德·萊恩小姐同居。他主要是為一家畫報寫稿,顯然幹得很不錯,專門搞調查性的新聞報導。正如你所說的,同志,是一個愛管閒事的人。」

  「你知道是誰委託他進行最近的調查嗎?」狼人問。

  「不知道。那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似乎沒有人知道他這會兒在幹什麼,在為誰工作。我冒稱是一家大雜誌的編輯部人員,找那姑娘問了一下。只是通過電話,你知道。她說,她不知道他在哪兒,但是她正等著他今天下午上班前給她來電話呢。」

  「還有別的嗎?」

  「就是那輛車,那是很有特點的。一輛黑色『美洲虎』牌汽車,英國式,車身上有一條黃帶子。是一輛賽車,雙座,車蓋是固定的,叫做XK一五〇S型。我查看了他在那裡的停車房。」

  狼人摘要記了下來,「我很想知道現在他在哪兒?」他最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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