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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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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沒見到院長，也沒見到主治醫師，所以不瞭解詳細情況，不過護士說仙波住在安寧病房。既然住進安寧病房，表示不是癌末，就是接近癌末狀態。只不過，護士不能告訴我得了哪一種癌症。」 「你見到仙波了嗎？」 內海熏搖搖頭。 「下午六點以後，除了家屬以外不能會客。但是，塚原先生被視同家屬，六點以後也允許會面。據櫃檯小姐所言，住院費和醫藥費都是塚原先生付的。」 「塚原先生和這間醫院有甚麼關係？」 「不知道。但護士們看過好幾次，院長和塚原先生聊得很熟的樣子。」 草薙啜了一口淡咖啡，沉吟半晌。 「就如你所推測的，這可能是塚原先生個人面子吃得開的醫院。問題是，塚原先生為何照顧仙波到這種地步？找出居無定所的人，知道他生病了還幫他出醫藥費和住院費——要是沒有特殊理由，不會做到這種程度吧。」 「我也這麼認為。」內海熏眼神認真地看向草薙，點了一下纖細的下巴。表情不見迷惘或困惑之色。 草薙交抱雙臂，靠在椅背上凝視她。 「你好像有甚麼看法吧。看你的表情，好像隱約猜出了塚原先生為何要做到這種地步。」 「那麼草薙前輩是怎麼想的？」 草薙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 「你想故弄玄虛還早得很呢！你有甚麼看法就快點說出來！」 「我不是要故弄玄虛。就如多多良管理官說的，塚原先生一直掛念著仙波案。塚原先生可能覺得，雖然逮捕仙波結案了，但其實有非常重要的真相一直被隱藏著。」 草薙直接將交抱的雙臂放在桌上，俯視這位後輩女刑警。 「非常重要的真相是甚麼？既然說到這裡了，就全部說出來吧。」 內海熏先是露出猶豫之色，然後不悅地翹起鼻尖搖搖頭。 「我不能大放厥辭說沒有根據的想像。」 草薙苦笑，以手指摸摸鼻子下方。 「身為警視廳的人，確實不能大放厥辭。不過，要是有這種消息呢？」草薙環顧四下，壓低聲調繼續說：「我查到川畑重治的老婆和女兒，以前住在哪裡了喔！正確地址還不知道，不過知道最靠近的車站。是荻窪站。」 霎時，內海熏的丹鳳眼睜得好大，瞳眸的光芒也增強了。 「川畑家和十六年前的案子有關——這是重要的真相吧？那麼，究竟有甚麼關係？」草薙抿嘴一笑。「接下來的事，還是先別說比較好吧。」 § 45 恭平拚命用雙手推平泥土山。但不管怎麼推，泥土還是越堆越高，而且氣勢越來越強。 泥土山的高度終於超過恭平的身高，然後開始變形。變成人的形狀。恭平拔腿逃跑，因為知道泥偶人緊追在後。可是腳卻一直無法前進。無可奈何，只好當場蹲下來。結果泥偶人竟然從下面窺視他。恭平知道泥偶人的長相很恐怖，所以緊緊閉上眼睛。泥偶人將自己的臉湊向恭平的臉。恭平突然難以呼吸，但依然緊閉雙眼。絕對不能張開—— 恭平受不了了吐出一口氣。泥土壓貼在臉上的感覺變成另一種東西。一種更為柔軟的東西。 恭平怯怯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棉被上。頭掉出枕頭外，臉埋在棉被裡躺著。好險，只是個夢。 恭平緩緩起身，汗水濕透了睡衣。 腦袋一片恍惚，拿起矮桌上的手機，看到時間，嚇了一跳。已經快要上午十一點了。來到這裡以後，第一次睡到這麼晚。 恭平換好衣服，走出房間。肚子很餓。搭電梯到一樓，朝著宴會房走去，不久又停下腳步。這個時間，湯川早就吃完早餐了吧。 於是穿過大廳，走向姑丈他們的房間。此時，傳來不曉得誰的說話聲。恭平心頭一驚，停下腳步，又想起前天晚上的事。「那個老師察覺到了喔。」重治的聲音依然在耳畔迴響。 恭平躡手躡腳，走向房門口。將耳朵湊近紙拉門時，聽到一句「為甚麼會發生這種事！」恭平大吃一驚。因為這個聲音酷似某位他很熟悉的男性聲音。而這個人，現在不可能在這裡—— 「給你添麻煩了，真的很抱歉。」重治的聲音。 「你向我道歉也沒用。」 錯不了。恭平拉開紙拉門。 重治和節子並列坐在一起，兩人都一臉驚愕。緊接著，坐在他們對面的人回頭看。是恭平的父親，敬一。牛仔褲搭T恤的旅行打扮，旁邊放著一個旅行箱。 「恭平……你，從甚麼時候站在那裡？」 「我剛剛才來的。爸爸，你為甚麼會在這裡？」 「為甚麼？當然是來接你啊。」 「這麼快？大阪的工作做完了啊？媽媽呢？」 「工作還沒做完。媽媽還在那邊。所以我們要去大阪。」 「去大阪？我也要去？」恭平一臉困惑。 「對啊！已經沒那麼忙了，應該不會把你單獨留在飯店。倒是恭平，你差不多該認真寫暑假作業了吧。爸媽在你身邊也比較好吧。」 恭平盯著父親的臉，覺得他的樣子很奇怪。他會特地來把恭平接走，一定有特殊原因。是甚麼呢？但是，恭平不敢問。因為害怕聽到答案。 「現在就要去大阪嗎？」 「哦，這個嘛……」敬一看看重治與節子，然後將目光轉回恭平。「不是現在，可能會在這裡待到晚上。不，說不定明天早上才會出發。」 「明天？」 「因為有很多事要做。還有，我已經訂好別家旅館了，恭平也搬到那裡去。」 「為甚麼？住這裡不就好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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