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東野圭吾 > 真夏方程式 | 上頁 下頁 | |
| 二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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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 成實抵達居酒屋，總是在晚上八點多。店裡，澤村已經在桌上打開筆記型計算機等著她。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成實邊道歉邊拉開椅子。今天的聚會，是把說明會與討論會做個整理。當然，因為警察來了會晚點到一事，她已經事先知會澤村了。 「這倒是無所謂，那些人呢？」 「剛才走了。」 「他們到底來調查甚麼？」 澤村詫異地問，成實把對湯川說的話又說了一遍。澤村聽了一臉愁容。 「到底是怎樣啊？那個人不是從堤防跌下去撞到頭死掉的嗎？為甚麼有必要調查這種事？」澤村責難般地問，但成實也只能搖搖頭說：「不知道。」澤村似乎察覺到了，笑著向她道歉：「抱歉，這樣質問你，你也很傷腦筋啊。」 「我也搞不懂到底是甚麼狀況。不過，我猜，應該不是太嚴重的事。」 「怎麼說？」 「我湊巧聽到他們在說話——」 那是成實收拾湯川的碗盤，要進入廚房時，湊巧聽到裡面幾個男子的談話。「沒有特別的異狀。」「這間旅館沒問題。」之類的話語交錯出現。還有，他們要離去時，西口在成實的耳邊低聲說，這樣大概沒問題了。 聽到這番話，澤村安心地吐了一口氣，但還是難以釋懷地低喃：「真搞不懂警方在想甚麼。」 之後，兩人開始整理會議紀錄，但兩人都遲遲無法集中精神。於是澤村索性把筆電關機說： 「今天不要整理了。倒是，夏天結束後，你們家怎麼辦？很多旅館都會變成關店歇業狀態。」 這是很棘手的問題。成實說出父母打算關掉旅館一事。儘管不是出乎意料的事，但澤村還是露出驚訝之色。 「是嗎，果然經營很困難啊。那你工作怎麼辦？」 「我打算出去找工作。其實不管怎樣，我本來就打算秋天要去找工作。」 「既然如此，不知你意下如何？」澤村的眼神變得很認真。「你來當我的助手吧。」 「咦？」成實睜大眼睛。「助手的意思……？」 「自由撰稿者這種工作，經常要到處奔走。但我還有環保運動家的頭銜，必須經常和各方人士保持聯絡。也就是說，一定要有個人留守才行。這次，我想把我家的一部份改建成事務所。要是你願意來，我會很安心。當然，我會付合理的薪水給你。」 成實打直背脊，目光落在桌面。對突來的提議感到不知所措。 這不是一件壞事。不僅不壞，簡直可喜可賀。不用離開這個小鎮，可以專心投入保護海洋運動。不過，她察覺到澤村這項提議背後的心思。 「你覺得怎麼樣？」澤村對她微笑。「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你是能成為我第一人選的優秀人才。我也有自信成為你的第一人選。我們連手的話就是最強的。你不認為嗎？」 成實露出微妙的笑容，偏著頭。 澤村總是把話說得很曖昧。所謂第一人選，只是在環保運動上嗎？還是在公私一體的意思上呢？他沒有說清楚。不，不能讓他這麼做。 打從一起開始從事活動不久後，成實就覺得澤村對她有好感。但她一直假裝不知情。她很尊敬澤村，但無法把他當作戀愛對象。 然後從某個時期開始，澤村說起話來讓人覺得像在表白。他可能抱著一種期待，認為如此反復說的話，成實就會把他當作異性看待吧。 「可不可以讓我考慮一下？」 聽到成實的回答，澤村得意洋洋地點頭。「當然可以。慢慢考慮沒關係。」 成實報以微笑，但心情越來越沉重。 一回到旅館，就看到湯川在大廳徘徊張望，手裡拿著一瓶紅酒。 「你回來得剛剛好，我正想向你們借葡萄酒的開瓶器。」 「這瓶紅酒是？」 「我請大學寄來的。因為我可能會在這裡住上一陣子。」 成實暗忖，原來那個紙箱裝的就是這個啊。回想起來，上面還貼著「小心易碎」的貼紙。 成實從廚房拿來開瓶器後，湯川說：「你要不要一起喝？」 「可以嗎？」 「兩個人喝比一個人喝快樂啊。」 成實走回廚房，拿出櫥櫃裡為數不多的紅酒杯。 兩人在大廳的桌子對坐，舉杯乾杯。成實只含了一口，口中就散發出酒桶的木頭香氣。不久，彷佛被口中殘留的回甘餘韻吸引似的，很想再喝一口。 瓶身的卷標有著「SADOYA」的文字。湯川說，這是山梨縣的一家公司。 「沒想到國產紅酒也這麼好喝啊。」成實說的是真心話。 「日本人對日本的好知道得太少了。」湯川轉動酒杯說：「很多人都不注意地方上的努力。不管他們釀出多麼好喝的紅酒，人們在喝以前看到是國產貨就捨棄了。就如同你們拚命想守護玻璃浦，但外面的人也會冷淡地認為，美麗的海景其它地方還多的是。」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的運動沒有意義？」 「不是這樣。我說的是應該要有回報。今天中午，我和恭平一起見識了玻璃浦這個由來的海底景色。真的美極了。」 湯川這席話聽來不像場面話。成實暗忖，這個人果然不是敵人。 就在此時，櫃檯後面的電話響起。成實看看時鐘站了起來。都快晚上十點了，這個時間很少有人打電話來。 「喂，這裡是綠岩莊。」 「不好意思，這麼晚打電話去。」是個男人的聲音。「我想跟住在那裡的、一位姓湯川的人講話。我姓草薙。」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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