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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


  二郎苦笑起來。

  「生意難做啊。雖然公司的股價上升,但實際情況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不瞞你說,景氣太差了。」

  中山在製藥廠上班。

  「哥哥,只有你財源廣進,真羡慕你啊,數錢數到手都軟了吧。」不知道是否喝了酒,壯了膽,孝三的妹妹真紀枝好像在找碴似的對孝三說。

  「你真會開玩笑,我只是稅金愈繳愈多,最近更開始擔心借出去的錢能不能按時還回來。反正人在借錢的時候鞠躬哈腰,還錢的時候就目中無人,以為自己是老大,簡直惡劣透頂。」雖然孝三嘴上這麼說,但看得出心情很好。

  「你們是職場戀愛嗎?」坐在利彥斜前方的敦司問。

  他的臉部線條很利落,身材像運動員,目前是國立大學三年級的學生。

  利彥他們點頭後,他露出佩服的表情。

  「我不敢相信,這麼漂亮的美女在遇到利彥哥之前居然沒有男朋友。」

  「喂,你這句話是甚麼意思?」利彥笑著瞪了敦司一眼。「她和你不一樣,讀大學時很用功,根本沒時間玩。」

  「這句話對我太不公平了吧,時下的大學生多少也有讀點書啦!」

  「讀書是你的分內事,你明年就要找工作了吧?你也該認真思考了,以後,即使有大學文憑也未必能順利找到工作。」

  「對啊,所以我打算讀研究所。」

  「是喔。」

  利彥正打算說「了不起」,旁邊突然傳來哐當的聲音,原來是信夫的兒子行雄粗暴地丟下刀叉。

  「哥哥,你怎麼了?」坐在行雄旁邊的哲子皺著眉頭問。

  「我不爽啊,」行雄的聲音很低沉,「別以為讀大學就了不起,難道還要讀研究所繼續玩幾年嗎?」

  「喂,說話留點口德好不好?」敦司的臉色也變了,「這就叫見不得人好。」

  「媽的,你說甚麼?!」

  旁人還來不及制止,行雄已經抓住了敦司的衣領,緊接著,兩個人就在地上扭打起來。

  「喂,你們在幹甚麼?」孝三大叫。

  但那兩個人根本沒有聽到,他們繼續糾纏在一起,在地毯上互毆起來。

  「住手!」利彥沖上前去擋住敦司。

  把他們拉開後,行雄盤腿坐在地上。

  「到底怎麼了?」行雄的母親喜久子跑過來問。

  她兒子仍然一臉氣鼓鼓,利彥向他們說明了吵架的經過。

  「為甚麼要為這種芝麻小事動粗?」信夫低頭看著行雄訓斥道,「當初是你自己說不想讀大學,現在卻……你好好冷靜一下!」

  「的確該冷靜一下,」孝三不耐地說:「你們都去盥洗室洗把臉——玉枝嫂。」

  「是。」幫傭玉枝嫂應道。

  「你帶他們去洗臉,如果身上有受傷,幫他們處理一下。」

  「是。」

  玉枝嫂帶著一臉怒氣起身的敦司和行雄走向走廊。她在孝三家工作多年,面對這點小事完全不為所動。

  「對不起,這孩子太衝動了。」青木信夫對著中山夫婦鞠躬道歉。

  「沒事,沒事。」中山二郎搖著手。

  「敦司說話的態度也不好,而且他脾氣也太急了,真是傷腦筋。」

  「對利彥來說,簡直是飛來橫禍啊。」孝三看著他的衣服說。

  利彥的襯衫已經濕了,是剛才勸架時被啤酒潑到的。

  「把衣服脫下吧,拿去叫玉枝嫂洗一下。」

  道代摸著他的襯衫扣子,但利彥把她的手推開了。

  「不用了,我自己拿去。不過,真傷腦筋,我明天約了人見面,還打算穿這件襯衫出門呢。」

  「明天早上就會幹了。」

  道代回答時,走廊上傳來「咚」的巨大聲響。玉枝嫂同時沖了進來。

  「不好了,他們又打起來了。」

  「甚麼?!」孝三問。

  「他們在盥洗室那裡又打起來了!」

  「他們到底在幹甚麼?」

  孝三沖出走廊,利彥一行人也跟在後面。

  來到盥洗室,敦司正喘著粗氣站在那裡,行雄靠著一旁的洗衣機。行雄的身體撞到了洗衣機,洗衣機斜在一旁,剛才的巨響就是洗衣機的聲音。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二郎問自己的兒子敦司。

  「我怎麼知道,他又莫名其妙地口出惡言,所以我推了他一把。」

  「行雄!」信夫大喝道,「你到底想幹甚麼?又不是小孩子了。」

  行雄一臉怒氣,把頭轉到一旁。信夫轉身對著孝三和二郎賠不是。

  「對不起,今天我就帶這個蠢蛋先回去了,等他好好冷靜之後,改天再帶他來上門道歉。」

  「我自己回去。」行雄說著,掠過孝三和信夫的面前,逕自走向玄關。

  「行雄,你連句道歉都不說嗎?」

  信夫對著兒子的背影大叫,正打算追上去,孝三制止了他。

  「算了,他應該有他的想法,今天就讓他一個人冷靜一下。」

  「是嗎……真的很不好意思。」

  信夫除了孝三以外,還向在場所有的人賠罪,當然,對敦司的父親二郎更是深感抱歉。

  ***

  「行雄高中畢業後,就進了他爸爸的公司,所以可能有點自卑,其實他根本沒必要自卑。」

  回到客廳後,坐在沙發上再度喝酒時,利彥告訴百合子。哲子和仍然無法平息激動情緒的敦司坐在對面。

  「我哥哥不喜歡讀書,所以才沒有讀大學,沒想到現在還在說這種話,太不像男子漢了。」

  哲子故作成熟地斜著酒杯,敦司在一旁感到納悶。

  「他平時不會這樣,雖然是因為有幾分酒意……但實在太奇怪了。」

  「可能是心情不好吧,不必放在心上。」

  哲子正如她說的,完全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不一會兒,玉枝嫂來拿利彥的襯衫,說只要馬上洗完烘乾,明天就可以穿了。

  「那我來幫他洗吧。」百合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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