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東野圭吾 > 在大雪封閉的山莊裡 | 上頁 下頁
三三


  「所以啊,」雨宮神情黯然地看向本多,「我認為只是巧合,或是她已經決心要自殺,剛好我們去看她,也許導致她更加激動,決定付諸行動,但我們該為這件事負責嗎?」

  沒有人能夠斷言這個問題,所有人都暫時閉了嘴。

  「麻倉雅美小姐的母親怎麼描述她當天的情況?」

  久我和幸看著雨宮和田所問,雨宮回答說:

  「說她和平時沒甚麼不同,她突然拿了滑雪的用具出門,也以為是和當地的朋友約好了,伯母只覺得她去滑雪可以散散心,沒想到不一會兒,接到了醫院打來的電話,說雅美在禁滑區滑雪,從懸崖上墜落了,滑雪場的巡邏員發現了她。」

  「所以,她自己並不認為是自殺。」

  「因為沒有見面聊,所以不太瞭解詳情,但沒有聽說她承認是自殺。」

  「當然是自殺啊,」田所義雄說:「從當時的狀況來看,明顯是自殺。」

  「所以,雨宮先生他們的造訪果然成為她自殺的契機嗎?」久我和幸說。

  「是我們的錯嗎?」

  「我可沒這麼說。」

  「如果你們不去,或許她不會自殺。」

  田所義雄緊咬不放。

  「但是,我認為不應該只懷疑雨宮他們,」本多雄一看著天花板說道,「因為雅美的母親說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雅美的母親?本多,你去了她家嗎?」中西貴子問。

  「她受傷後不久,她母親來劇團,當時我剛好也在,所以稍微聊了幾句。聽她母親說,雅美離家之前,接到一通電話。」

  「電話?誰打給她的?」田所義雄問。

  「不知道。雅美接了電話,在電話中短短聊了幾句。掛上電話後,她突然說要去滑雪。所以,她母親以為是以前的老同學邀她一起去滑雪,但事實似乎並不是這麼一回事。在她出事之後,她的老同學幾乎都去探視過她,沒有人約她去滑雪,也沒有人打電話給她。」

  「這件事的確令人在意。」

  「對啊,感覺和她的自殺有某種關係,所以,她母親也很在意。」

  「到底是誰打電話給她呢,不知道電話裡說了甚麼。」

  中西貴子用手摸著雙頰,搖晃著身體,「到底怎樣的電話可以逼人自殺。」

  「雨宮,你知道嗎?」

  田所義雄斜眼看著雨宮,雨宮京介慌忙搖頭。

  「完全不知道,也不知道電話……她接電話時,我們應該在回東京的路上。」

  「沿途隨便都可以找到地方打電話。」

  本多雄一說,雨宮咬著下唇,沒有說話。

  「雖然不知道麻倉雅美自殺的直接原因,」田所義雄說,「但應該和這裡發生的事不無關係。她因為自殺未遂,導致下半身癱瘓的不幸結果。所以,她很可能想要殺了造成她自殺的人,除了她以外,沒有人有任何動機要殺溫子和由梨江。」

  說到這裡,他又看著久我和幸繼讀說:「不,應該說,除了她和她的共犯以外。」

  「你還在懷疑我嗎?」

  久我和幸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的動作。

  「這只是牽強附會,」雨宮京介憤然地說,「溫子和由梨江遭到殺害,不,她們被選去演被殺的角色並沒有特別的意義,只是剛好而已。全都是演戲,是遊戲。這裡離飛驒高山很近也是很常見的巧合。你們想一想,日本有這種獨棟民宿的地方很有限啊。」

  雖然他極力說明,但歇斯底里的語氣不僅無法讓大家安心,反而讓氣氛更加緊張。

  田所義雄將原本注視著久我和幸的雙眼移向其它三個人,然後面對其它人,充滿警戒地步步後退,在長椅上坐了下來。

  「恕我直言,」他說:「我沒有抱太大的希望,我認為目前所面臨的狀況是現實,不是演戲,也不是遊戲,你們之中有人是兇手。」

  中西貴子聽了他的話,也開始後退,害怕的眼神忙碌地看向其它四個男人。

  「兇手想要為麻倉雅美報仇。」

  田所義雄重複著剛才對久我和幸說的話,「所以,兇手和她有密切的關係,八成是她的男朋友。也就是說,兇手是男人。根據我的推理,久我,你最可疑,其次是本多,再來是雨宮,但我想應該不是雨宮。因為他喜歡由梨江。還有另一件重要的事,也許下一個遇害的就是雨宮。」

  「為甚麼?」中西貴子瞪大了眼睛。

  「如果雨宮他們去見麻倉雅美是造成她自殺的原因,在溫子和由梨江之後,當然就輪到雨宮了。」

  「無聊!」雨宮京介把頭轉到一旁,「我才不相信。」

  「你是不願意相信吧?希望你明天早上還可以說得這麼大聲。」

  「姑且不論推理是否正確,」久我和幸插嘴,「懷疑我和本多先生太愚蠢了,因為……」

  「啊,等一下。」

  本多雄一打斷了久我和幸的話,「真有意思,但是老弟,你打算怎樣查明真相呢?如果只是亂猜,那我也會啊。」

  「即使不調查清楚也沒關係,」田所義雄回答,「我認為這不是遊戲,而是真實的事件,對我來說,最重要的就是怎麼撐過時限。比起完全不知道誰是兇手,在某種程度上鎖定兇手比較容易對付。」

  「原來是這樣,所以,雖然你剛才對雨宮說那些話,但還是很害怕下一個可能是自己。」

  或許被本多猜中了想法,田所義雄懊惱地噘起嘴。

  「事情就是這樣,他剛才那些話只是說了讓自己安心,」本多對久我和幸說,「不必在意,我們也可以把他視為兇手。」

  「我和麻倉雅美沒有任何關係。」

  「這種事,只有當事人才知道。」

  本多一口氣喝完已經變得溫熱的啤酒。

  〖久我和幸的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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