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東野圭吾 > 以眨眼乾杯 | 上頁 下頁
三九


  香子制止要從沙發站起來的高見,走過走廊來到玄關。穿上鞋子,要打開房門的時候,又注意到一個失誤,忘了帶錢包。她關上門,再次回到走廊上。

  就在這時,電話響了起來,電話放在客廳。

  香子聽到高見接起電話,說了我是高見。

  「你為甚麼?」——接下來他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緊張。香子不由得停下腳步,仔細聆聽。

  「交易?」他問道。或許是以為香子已經出門的緣故,聲音並不算小。「甚麼的交易呢?」

  一陣沉默。高見又立刻說道:「您在說甚麼?我實在是不明白。」

  又再次沉默。這一次比剛才久。不知為何,甚至就連香子的掌心也滲出了汗珠。

  過了一會兒他說道:「我知道了。」——低沉的聲音,「那在哪兒見面呢?……好吧,那就明天八點。」

  他掛斷電話的同時,香子躡手躡腳地回到玄關,之後故意大聲地開關了房門。之後,用同樣的腳步聲,走過了走廊。

  「我怎麼會這麼笨呢?居然連錢包也不帶就出去買東西了。」

  4

  當香子在高見家開始動手做菜時,芝田和直井已經回到了新宿署。兩個人出發到佐竹家周圍去調查。如果佐竹就是伊瀨的遺書裡提到的那個Higashi,那麼他和丸本就應該同樣在三年前弄到了一大筆錢才對。兩人就是要向佐竹周圍的人查證是否有過可疑的變化。但是就今天的調查範圍來看,顯然不會打聽到這類情況。

  「名古屋那頭的情況如何?」

  向松穀報告過情況之後,芝田問道。

  已經派出搜查員前往名古屋,到伊瀨常去的店裡調查是否見過疑似Higashi或Tsuburaya這類名字的男人。

  「目前還沒有甚麼重要的聯絡,」松穀回答道:「不過去調查高見家情況的人卻聽到了些關於高見雄太郎女兒的奇怪傳聞。」

  「女兒?啊這麼說來……」

  芝田想起上次到愛知縣警本部時聽說過女兒的事。確實是受了雄太郎被殺害事件的影響,婚事就作罷了。

  「名叫高見禮子,是雄太郎的獨生女兒。可是如今也搞不清楚這個人是否還在。」

  「行蹤不明嗎?」

  「不,算不上行蹤不明。據說可能是在名古屋的高見雄太郎的老家,與現任社長康司的家人住在一起。」

  「可能是?」

  「還說得真不清楚啊。」直井也說。

  「據說案發以後,她就一直閉門不出。生父被殺,遭受了這樣的打擊,也難怪她會如此,但在這一兩年見過她的人都不在了,讓人感到有些蹊蹺。」

  「不會是死了吧?」

  直井的玩笑有些過火。松穀瞪了他一眼,「不是那樣的,原本見過她的人不在了,卻也有人曾見過她,據說樣子還不錯。」

  「結婚的對象又是怎麼樣的人呢?」芝田問道。

  「這個嘛,」松穀把嗓門壓得很低,「是大藏省的官員的兒子。當然了,相互間有些策略上的交換。」

  「後來有重提過這門婚事嗎?」

  「不清楚,不過就目前來看沒有動靜。如今高見雄太郎已經不在了,或許也就沒有意義了吧。」

  之後,松穀露出了決心將這條線索追查下去的表情。

  「對了,那些畫像怎麼樣了呢?」

  芝田這麼一說,松谷原來緊繃的表情又鬆弛了下來。

  「你們帶回來的似乎就是伊瀨畫的肖像畫的全部了。雖然也請愛知縣警協助,但似乎沒有發現其它的。」

  照帶子上的遺書所說,伊瀨應該曾經畫下Higashi的肖像畫。雖然芝田他們調查了繪裡的房間裡找到了那些畫,但別說佐竹了,連與「華屋」有關的人的臉都沒找到。

  「或許是Higashi自己已經處理掉了吧?」

  直井說道,這種情況也有可能。

  「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麼當年牧村繪裡就只是單憑在伊瀨屋裡看到的記憶,上東京來報仇了。而且為了這個,持續等了兩年半。認真起來的話,可怕的果然是女人呢。」

  松穀有感而發地說。

  「但佐竹的長相算是很好記的,肖像畫也很容易畫。伊瀨的遺書沒有提到太多,確實是個目光銳利的男子。」

  芝田邊說邊想到香子曾形容像具骷髏似的。

  「如果是這個佐竹的話,就變得有些棘手了。」

  松穀的眉頭,皺紋深得就跟用雕刻刀雕出來的一樣,「眼下也派了其它刑警去調查了,但在牧村繪裡被殺的時候,那傢伙似乎有不在場證明。當時他正和西原一家一起,在同一家飯店頂樓的酒吧接待重要客戶。從九點到十點這段時間是完美無缺的。」

  「那,下手殺人的就是丸本嘍?」

  直井立刻說道。之後看了看芝田,接著又說:「可以完成那個密室手法的只有丸本吧?就是他了。」

  「不,我覺得不大對勁。」

  芝田否定道,「正是因為不知道丸本就是Tsuburaya,所以牧村繪裡才打算在辦派對時找Higashi報仇的。」

  「這一點我明白。」

  「如此一來,她在飯店房間裡等的人也應該是Higashi才對。」

  「話是沒錯,但也可能是丸本代替Higashi去見她。」

  「不,應該不是。」松穀一邊往廉價的茶碗裡倒淡茶,一邊說道,「儘管最終事與願違,但繪裡的確下了毒。那就說明,目標的對象曾經出現過。」

  「是嗎……」

  聽松穀這麼說,直井也不得不同意。儘管如此,依舊有些不大明白,「不過當時繪裡的行動究竟如何,怎麼想都很難把握當時的狀況。經過了哪些事她才死掉這一點,目前也還不清楚。如果不能弄清這一點,就先談不在場證明的話,也沒有想法啊。」

  「這話倒也說得沒錯。」

  松穀手裡端著茶碗,目光投向遠方。不久重重地點了點頭,「好,那就實際來做吧,再現當晚的情況。」

  「實際來做?怎麼做呢?」

  「比方說,如果你是繪裡。這裡是飯店的房間。已經成功約到了Higashi,對方隨後就要來了。這裡會怎麼等待對方呢?假設這是啤酒瓶,這是杯子。」

  松穀遞出了桌上的藥罐和喝茶的茶碗,對直井說道。直井熄掉了香煙,端坐在椅子上。

  「這個嘛,如果我是繪裡的話……我應該會事先把毒藥倒入瓶子裡。這樣比較確實。之後,像沒開過一樣把瓶蓋給蓋回去。」

  「但如此一來,會變成自己的杯子裡也會被倒入有毒的啤酒了。為了讓對方疏忽大意,自己也必須稍稍喝一點啤酒才行。」

  松穀馬上反駁。對呀,直井搔了搔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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