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東野圭吾 > 以眨眼乾杯 | 上頁 下頁 | |
三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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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井不解地說道。 「是啊。本來最後的一首是REVOLUTION,總覺得就照原來的順序也沒甚麼不好。」 「在做甚麼嗎?」系長阪口湊到兩人身旁,開口問道。 因為身高不高、眼睛很大,又長了一雙圓眼睛,綽號就叫「豆狸」。阪口看了看芝田手裡的東西,問道:「披頭四嗎?查到些甚麼沒有?」因為阪口是只會聽演歌的中年人,所以他並沒有插手這方面的調查。 「PAPERBACK WRITER——我們正在解這個廉價小說作家之謎呢。」 直井用手指著錄音帶的曲目,半開玩笑地說。 「哦?這是廉價小說作家的意思啊?」 阪口佩服地說。他的英語也很差勁。 「WRITER就是作家,而PAPER BACK就是廉價小說的詞組。」 「不對,PAPERBACK是一個單字啦。」 芝田苦笑著糾正道。阪口一臉疑惑地看看錄音帶盒。 「可是PAPER和BACK之間是有間隔的啊,莫非是筆誤?」 「咦?」 芝田接過錄音帶盒,重新看了目錄。的確,目錄上寫的並非「PAPERBACK WRITER」,而是「PAPER BACK WRITER」。 「大概是筆誤吧,」直井湊過來說道,「也可能其中另有深意。」 「應該沒甚麼深意吧。」阪口說,「相反,如果不是筆誤的話,那麼意思可就說不通了,PAPER是『紙』吧?BACK是指『後面』吧?意思就變成『在紙的後面寫作的作家』。完全不知道在講甚麼。」 「不,在這種時候,BACK就應該翻譯作『背面』。所以,『在紙的背面寫作的作家』……」 芝田突然猛地抬起頭,目光與直井對在了一起。直井似乎也明白了。 芝田從錄音帶盒裡抽出曲目,翻過背面來看了看。但依舊是甚麼都沒寫。 「不對,是這裡。」 話音剛落,直井便揪住了錄音帶的帶子,使勁兒往外一抽。細長的褐色帶子順勢飛了出來。 「看看背面。」 不必直井開口,芝田早已翻過帶子背面檢查起來了。在帶子即將完結的地方,終於有所發現。 「真是繞了一大圈呢……」 芝田呆然低聲說道。直井走到他的身旁,往他的手邊湊近一看。看到兩個人的樣子,其它的搜查員也聚集了過來。 細長的褐色帶子背面,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字。 2 「只想把真相告訴你。只要你能明白,我為何會感到痛苦。 我想要錢。有了錢,就能向世人展示自己的實力了。但像現在這樣的話,大概這輩子都不會有出頭之日的。 可是這種心情,卻被那些傢伙巧妙地利用了。 我決定用卑劣的手段賺大錢。便抓住高見雄太郎的把柄,想要勒索。儘管也是聽信了那些傢伙的花言巧語,但一樣是拋棄了做為一個人最重要的東西。 沒錯,那時候我的確是瘋了。所以,當聽到高見先生說他決心去報警的時候,我不明究理地撲向了他…… 說說那些陷害我的人吧。其中的一人是叫Higashi的男子,上次你到我房間來,看到桌上的肖像畫,不是說這男的目光太銳利了嗎?而那幅畫上的男人,正是Higashi。真正的身分我也不大清楚。只有一次,曾經偶然看他走進名古屋的「華屋」這家珠寶店。但感覺不太像是客人。店員都對他敬畏有加,或許是「華屋」的甚麼大人物也說不定。另一個男人叫做Tsuburaya。這一位是甚麼人我不太瞭解。總是待在Higashi身邊。Tsuburaya長了一張又長又平的臉,年紀約莫在三十歲後半。 如果你想把這些事告訴警察,那也沒關係。但那絕不是我所希望的。就像之前寫到的,如果我們的罪行曝光的話,將會有更多的人受到傷害。 繪裡,真的很對不起。我是個白癡。請早點把我忘掉,希望你能夠幸福。」 錄音帶的背面,寫著以上的話。 內容令人震驚。芝田把這些抄到黑板上,這中間,連其它的搜查員也說不出話來。 「這可是個絕大的發現。」松穀驚訝地搖頭說道,「從這段文字上來看,似乎是伊瀨和Higashi、Tsuburaya這兩個男人連手,勒索高見雄太郎,恐怕是要了好幾次錢,得知高見決心報警之後,便一時衝動將他殺害了。」 「牧村繪裡發現了這個,於是便準備找Higashi和Tsuburaya報仇。因為如果不是這兩個人的話,伊瀨也就不會死了。」 聽過芝田的意見,周圍的人都點了點頭。 「這我能理解,但繪裡到底打算怎麼做呢?這段文字裡就只知道Higashi和Tsuburaya的名字。」 松穀嘟起了厚厚的嘴唇。 「繪裡曾經看到Higashi的肖像,再從『華屋』的大人物這一條件來看,她已經看穿了Higashi的真實身分。之後來到東京,是因為知道Higashi人在東京。」 說著說著,芝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漸漸發熱。松穀抱著雙臂仔細思考,似乎以自己的方式反芻著芝田的意見。 「這個Tsuburaya該不會就是丸本吧?」 直井指著黑板說道,「從面部特徵和年齡上看都完全一致。丸本設立邦比宴會設計時的資金來源這就一清二楚了。此外,Tsuburaya這個姓氏寫成漢字就是『圓穀』,『圓』和『丸』,怎麼看都像是假名。」 眾人一陣驚歎。很犀利的意見呢。松穀盯著黑板看了一陣,慎重地表示贊同,「或許吧。如此說來,牧村繪裡也知道這個Tsuburaya的真實身分吧?所以才會潛入了邦比宴會設計?」 「不,倒也未必如此。」一名從剛才起就默不作聲的搜查員說道,「她也有可能是為了參加『華屋』的派對,才潛入了邦比的。」 真是好意見,芝田心想。光從這盒錄音帶上來看,是無法看穿Tsuburaya的真面目的。 「如此說來,就是這麼回事了,牧村繪裡為了報仇來到東京。做接待小姐只是單純為了掙些生活費,但後來聽說『華屋』的感謝派對,而且都會指定邦比宴會設計,於是便跳槽了……」 「就是這樣。繪裡來到東京,過了兩年時間,卻依舊沒能找到接近Higashi的辦法,於是決定藉由派對來接近『華屋』。」 直井激動得口沫橫飛,「但進入的這家公司,竟然是Tsuburaya經營的邦比宴會設計。真是很厲害的巧合呢,但既然『華屋』與邦比之間的關連就等同於Higashi和Tsuburaya之間的關連的話,那麼也就算不上甚麼巧合了。」 「這個Higashi的真面目就是佐竹嗎?」阪口猛地一拍膝蓋。松穀也沉吟著點了點頭。 「還要點證據來證明這一點啊。好,再去徹底地調查一次佐竹的過去。尤其是在高見雄太郎被殺的那段時間裡的情況。」 他激動地說完之後,環視了一下眾人的反應。 「可以問一句嗎?」直井抬起了手,「真野由加利被殺的原因,也是因為她發現了錄音帶的秘密吧?」 「應該是吧。」阪口在一旁插嘴道,「在被殺的前一天,她不是還向男性友人問過『華屋』的社長是誰嗎?大概是因為她看了遺書吧,而兇手弄亂真野由加利和小田香子家的目的,也正是為了尋找這盒錄音帶。」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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