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東野圭吾 > 以眨眼乾杯 | 上頁 下頁 | |
二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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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過謝後,芝田他們離開中村署,照著地圖走,還不到一公里路,就看到面向黃金通這條寬廣的道路,高掛著「山本印刷」招牌的店家。隔壁是家小小的信用金庫。 老闆山本是發福的商人模樣。丸本的事情他記得很清楚。 「雖然在經營吃茶店。但一直嚷嚷要回東京重振旗鼓。後來就下定決心回去了不是嗎?現在在接待小姐派遣業界混得不錯,真了不起呢。」 問到丸本到東京之前的樣子,山本輕輕搔著變得稀疏的頭髮這麼說:「那傢伙總是說缺少資金,甚至曾跟我說一百萬兩百萬也好能不能借他。我以為是開玩笑就拒絕了,結果他好像用賣了家和店面的錢做了些事情。」 「丸本在這邊的時候,一定跟很多人有往來吧?」 「那當然啊,是不少呢。」 「請問您是否見過這兩位呢?」 芝田拿出了兩張照片給山本看,分別是牧村繪裡和伊瀨耕一的照片。山本皺著眉仔細端詳了一陣,搖了搖頭。 *** 「有件事讓我很介意。」 芝田抓著地鐵吊環搖晃,朝身旁的直井低聲說道。兩人正前往一社站。目的不是一社而是繪裡的老家。芝田已經有所覺悟,這一次應該是不受歡迎的吧。 直井接著說:「是不是有關係還不清楚,但總之我們正在追蹤兩名男子的軌跡呢。一位是伊瀨,另一位是丸本。雖然目前還沒有發現中間的聯繫,這兩人卻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他們都很想要錢。當然每個人都想要錢,我也想要。但他們兩人想要錢的理由卻有點不一樣。他們是為了實現夢想,才需要大筆金錢的。所以,丸本這邊可以說是成功了,而伊瀨這邊卻因為殺了人,身敗名裂。」 「剛好相反呢。但有甚麼問題嗎?」 「不清楚。如果有的話,一定與金錢有關。特別是丸本。還了債務後剩下的,根本就不夠讓他闖蕩接待小姐派遣業界。」 到達一社後,憑著印象向北走,名古屋的車很多。但道路設計得很寬敞,行人也會覺得很有安全感。 繪裡的父親和哥哥規之在店裡。看到芝田他們,兩人的表情都變得很僵硬。母親似乎出門去買東西了。 留下父親顧店,規之在裡面的房間陪著刑警。 對於伊瀨耕一的事情被知道這一點,規之並沒有太驚訝。或許也有所瞭解吧。還為了之前顧及體面故意隱瞞而道歉。 當得知繪裡的朋友被殺的時候,規之反而震驚不已。芝田解釋因為這樣,已對繪裡的自殺再次展開了調查。 「伊瀨死掉之後,從來沒和繪裡聊過案件的事。她似乎也一直想要避開。」 規之語調沉重地講述了當時的狀況。 「前往東京的時候,繪裡小姐是否說過些甚麼呢?」直井問。 「沒甚麼……我們自己擅自解釋成是因為想忘掉伊瀨吧。」 規之用掌心擦著剛長出來的胡渣。 提到希望再看一下繪裡的房間,規之很乾脆地答應。 芝田他們再度被帶到二樓那間六迭的房間。與上次來時沒甚麼不同,只不過似乎經常打掃,沒有積下灰塵。 芝田和直井征得了規之的同意,在房間裡四處搜查。如果能查到有關伊瀨犯案的線索的話,就太感謝了。 「芝田。」 正在檢查壁櫥的直井喊道,芝田走了過去,規之也走了過來。 「是繪裡小姐的吧。」 直井手裡拿著十號大小的畫。畫上的女子正托腮笑著。畫的正是繪裡的臉龐。 「還有其它的嗎?」 芝田往壁櫥裡仔細瞧。 「應該還有很多才對。」 回答的是規之。拖出一個扁平的紙箱,從裡面翻出畫著圖畫的畫紙。除了繪裡的肖像畫之外,還有幾幅風景畫。雖然芝田覺得真不愧是專業的手法,但內行人來看的話,評價或許不一樣吧。 「也有人物畫呢。」 大概找到了十幾幅讓人覺得應該跟被畫的本人一模一樣的人物畫,繪裡的臉不在其中。直井認真地一幅一幅地看著。目的芝田也很清楚,這裡面說不定有與案件相關的人物。 「這些人物畫可以交給我們保管嗎?」芝田問道。 「可以的。」規之回答。「其它的畫不需要嗎?」 「目前還不需要,請好好保管。」直井說。 「那幅畫也是伊瀨的畫嗎?」 芝田指的是窗戶上邊裝飾的小畫。構圖是從窗戶看出去的隨處可見的街景。 「那是伊瀨最後的畫。」規之說。 「據說那傢伙自殺時,還放在畫架上,而且畫上的顏料都還沒幹透呢。這是從那傢伙的房間的窗戶看出去的景色喔。」 「哦……」 芝田再次抬頭看了那幅畫。本以為既然這是自殺前畫下的最後的畫,或許能讀取當時的心情,卻不是特別值得注意的畫。 「這幅畫也請妥善保管。」直井說。 除了畫之外,就沒有找到甚麼讓芝田他們特別留意的東西了。想窺探伊瀨死後,她在這個房間裡想了些甚麼也沒辦法。 「當時整天都關在這個房間裡呢,一個人一直聽著音樂。大概只有在吃飯時才見得到人。」 「都聽了些甚麼音樂呢?」芝田隨口問道。 「各種都有,不過披頭四最多。聽說伊瀨也喜歡呢。」 「披頭四啊。」 伊瀨的遺書又浮現在芝田的腦海裡。 繪裡: 能跟你一起聽披頭四,很幸福—— 2 芝田他們在名古屋的商務旅館check in的時候,香子剛進到澀穀的NHK音樂廳。座位是從前方數起的第十排中央,在GS席中,也是最好的位置。 距離開演前還有點時間。交響樂團正忙著調音,一群小孩子正在一旁偷看。這些女孩子是念芭蕾學校的,從髮型就看得出來。 「第一次看芭蕾嗎?」 可能是香子不斷四處張望,高見俊介開口問道。 「嗯,」香子老實地回答,「不過電視上看過好幾次。」——這是在說謊話。香子從沒有把電視轉到有古典芭蕾這種優雅的節目的頻道。 「電視上不太一樣呢。可以說完全不一樣。連職業棒球也是這樣喔,不看現場是無法理解真正的樂趣。」 香子回以尊敬的眼神,點了點頭。 高見提起了由加利的事,是在過了一會兒,場內變暗之前。他說前幾天打電話的時候還不知道,那之後才在報紙上看到的。 「發現者是你的名字,和那個小姐很熟嗎?」 「並沒有……只是有點認識,最近才剛認識而已。」 「這樣嗎?——近來不幸的事情接續不斷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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