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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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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毅與宮本佑理走進一家自助式咖啡店,挑了最角落的位置坐下,因為不想讓其它人聽見他們的對話內容。 「我就直說了。請問你和我爸是甚麼關係?」弘毅壓低了嗓音,卻是讓對方能聽得清清楚楚的音量。 宮本佑理盯著盛有拿鐵的咖啡杯答道:「我是社長的秘書。」 「我不是問你這個,」弘毅上半身湊向前,「我問的是,你們有沒有私底下的交情?」 宮本佑理抬起臉來。 「這部份是私事吧,我應該沒有義務回答你。」 對弘毅而言,這就像是出乎意料的一拳反擊。由於宮本佑理很順從地跟著他來到咖啡店,他便一廂情願地以為她會老實地將一切和盤托出。 「我是他的兒子,應該有權利知道父親的異性往來狀況吧。」 「那你去問你父親不就好了。」 「我爸不會坦白告訴我的,所以我才來問你啊。」 「那樣的話,我更不該多嘴了。社長一定有他的考慮,而我一切都聽從他的決定。」 弘毅的左腿在桌下抖著,那是他焦慮時的壞習慣。然而宮本佑理像是毫不在意弘毅的情緒,一臉事不關己的神情喝著拿鐵。 不過她確實是個美人胚子——弘毅心裡急歸急,腦子卻恍惚地如此想著。宮本佑理看上去有著成熟女性的穩重氣質,但仔細觀察,她應該年紀不大,和弘毅可能差不到十歲。 「警方在懷疑是我爸殺了我媽。至於動機呢,如果你是我爸的愛人,而且你們的關係是在我爸媽離婚之前就開始的話,我媽就有權利跟我爸要贍養費,而我爸有可能因為不想付那筆錢而殺了我媽。」 宮本佑理的雙眼瞪得大大的。 「那是絕對不可能的!難道你不相信你自己的父親?」 「我剛說了,懷疑老爸的不是我,是警方啊。」 但她仍然激動地搖著頭。 「重要的是你怎麼想!要是你相信你父親,無論其它人說甚麼,你對你父親的信心都不會動搖的!」 聽到她這帶有訓誡意味的話語,弘毅猛地咬緊牙關。 「你要這麼說的話,那我只能回答你,其實我不太相信他。」 宮本佑理的眼神變得嚴峻,「真的假的?」 弘毅不禁失笑,「你也會講這種年輕人用語喔?」 「我怎麼講話不重要吧。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不相信你父親?」 「不相信啊。或許該說,沒辦法相信吧。因為你看他啊,完全不顧家,我媽都提出離婚要求了,也不見他有絲毫反省的態度。然後呢,一離婚就把你這樣的年輕女生拉來身邊當秘書,你教我怎麼相信他?我爸連我媽的葬禮都沒出席耶!」 宮本佑理仰起臉,接著兀自低喃著甚麼。 「你怎麼了?」弘毅問道。 但是她沒回答,依舊低聲囁嚅著,只聽到她在說:「不行了……,我瞞不下去了……」 弘毅正要出聲喚她,她突地面向弘毅,眼神非常堅毅。 「弘毅先生,有件事,我想請你好好聽我說。」 「咦?」 「本來,這件事不該由我來告訴你的,但是我已經再也忍不下去,只能讓你知道真相了。」 「真相……?」 「你別打岔,聽我說。」然後像是要讓自己鼓足勇氣似地,宮本佑理將拿鐵一飲而盡。 5 加賀帶直弘前往一家叫做「松矢」的店,由於店招牌上寫著「料亭」,直弘以為店內都是鋪成一間一間的高級包廂,沒想到他們被帶往的座位不但不是包廂,還是個很普通的桌席。 但直弘對於這家店的關心僅止於此,因為當加賀開始述說,直弘的心思便完全被他的說話內容緊緊吸引。加賀說明的是峰子搬來小傳馬町的原因,包括她一直在打聽獨生子的下落,之後得知兒子的女友懷孕,而決定待在他們身邊守護,然而沒想到那只是許多巧合串起來形成的誤會。確實如弘毅所說,這個原因與直弘毫無關係,如果峰子沒有遇害,這段故事可能只會被他視為蠢事而嘲笑一番吧,但是現在不然,直弘只是聆聽著,胸口就緊緊揪成了一團。 「您覺得如何?」加賀說完整件事,才終於將手伸向啤酒杯,那是飛驒的地方限定啤酒,似乎是這家料亭的招牌之一。直弘也點了同樣的啤酒,而他也和加賀一樣,一滴酒都還沒沾。 「很訝異。我完全不知道背後還有這麼一段……」直弘坦率地說出內心感想。 「據高町律師說,三井峰子女士在提離婚當時,並不是沒有懷疑您出軌的可能,也覺得只要詳加調查,應該會抓到證據的,但是最後她還是選擇了讓雙方和平分手,因為她想儘早展開獨立生活。然而她卻在簽完協議書之後過了這麼久,又反悔想向您爭取贍養費,表示她一定是有苦衷的嘍?」 「因為要是孫子生下來了……,是這個原因吧?我懂了。」直弘喝了一口啤酒,「可是我並沒有出軌。」 「宮本佑理小姐在貴公司似乎造成了不小的話題呀?而那個謠言就算輾轉傳進三井峰子女士的耳裡也不奇怪,對三井女士而言,這件事剛好能成為向您爭取贍養費的籌碼。」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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