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東野圭吾 > 新參者 | 上頁 下頁 | |
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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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拗耶,我不是說了嗎?我沒在監視。」 「那你在幹甚麼?」 「沒幹甚麼。硬要說的話,我正在喝冰咖啡。換個說法,也可以說我正在摸魚吧。」加賀拿開吸管,直接以玻璃杯就口,大口喝下冰咖啡。 「小傳馬町的命案,你們是不是懷疑到田倉先生頭上?」 聽到菜穗的提問,加賀稍稍繃起臉,迅速瞥了一圈周邊的座席。 「如果你能夠稍微壓低音量,我會很感謝你的。」 「你要是不回答我,我就用最大音量把剛才那句話重複一遍。」 加賀歎了口氣,手指伸進他那頭有些長的頭髮裡。 「田倉先生的確被列為嫌犯之一。案發當天,他去過被害人的住處,屋內留有保險產品介紹手冊和他的名片。不過當然,他本人堅稱當天上門拜訪只是為了處理保險業務。」 「只是因為這樣就懷疑他?」 「這對警方而言是非常重要的線索。」 香蕉汁送來了,菜穗就著粗吸管吸了一大口。 「田倉先生來我們家的時間點,是關鍵嗎?」菜穗緩一口氣之後,開口問道。 加賀稍微想了一下,輕輕點了頭。 「據瞭解,那一天田倉先生是在下午五點半左右離開被害人住處,當時被害人還是活著的,因為在五點半過後沒多久,有人目擊到被害人出門買東西,這是已經確認過的。」 「是喔。買了甚麼呢?」 加賀眨了眨眼,望向菜穗說:「買了甚麼,對你而言很重要嗎?」 「沒有啊,只是有點在意罷了。因為,那可是在被殺害之前耶!」 「被害人應該是沒料到自己即將遇害,才會很平常地出門去買東西吧。她買了一把廚房用剪刀。你知道『吉佐美屋』這家店嗎?」 「啊,我知道!」 「嗯,這件事先暫放一邊吧。據田倉先生說,他離開被害人住處之後,便去了你們家,然後直接回到位於濱町的公司,將你祖母的入院給付申請文件交給一名女同事,之後就回家去了。」 「這有甚麼問題嗎?」 「他回家的路上,遇到了友人。根據那位友人的證詞,從他們相遇的時刻逆推回去,田倉先生離開公司的時間應該是在六點四十分左右。然而他的女同事卻說,他是在六點十分離開公司的。換句話說,當中產生了三十分鐘的空白。如果有三十分鐘的空檔,離開公司之後先繞去小傳馬町,殺了被害人再回家,時間上是兜得起來的。我們問過田倉先生本人這個疑點,他卻很堅持他回家路上並沒有繞去其它地方,離開公司的時間是六點四十分左右,他說是女同事記錯了。」 「那麼事實就是他說的那樣了啊。」 「可是還有其它同事說大概在六點出頭的時候看到他回公司,站在我們警察的立場,對於雙方證詞的分歧是無法視而不見的。只不過,田倉先生與那位女同事的證詞當中,有一點是一致的,那就是田倉先生從回到公司到下班離開,在公司裡大概只待了十分鐘。所以說,他前往你們家拜訪的時刻就非常關鍵了。他上班的新都人壽與你們家的距離,徒步花不到十分鐘,加上他說從你們家離開之後就直接回公司,所以只要查出他是甚麼時刻離開你們家的,就知道他所說的是不是真的了。」 聽完加賀說得有點快的這一大段話,菜穗拚命地在腦中整理消化。 「難怪你們會那麼在意細微的時間點。」 「是啊。不過看樣子你和你祖母都不記得確切的時刻,我們只好查訪這附近的店家,到處問有沒有人在那個時間帶看到田倉先生。不過遺憾的是,沒有人目擊他走進你們家煎餅屋,我也問了這家咖啡店的人了,他們也沒看見。」 「那,田倉先生的嫌疑洗得清嗎?」 「很難講。」加賀慵懶地靠上椅背,視線彼端是玻璃窗外的馬路,「目前由於沒有發現其它嫌犯,警視廳的人應該會緊咬著田倉先生這條線索吧。」 「可是,田倉先生是不可能殺人的。」 「嗯,殺人嫌犯被逮捕之後,他身邊的人十之八九都是這麼說的。」 聽到刑警這句話,菜穗忍不住動了怒。 「可是他明明就沒有動機啊!」 「很難講吧。」 「你……」 「通常所謂的動機,只要凶嫌自己不招,旁人是無從得知的,所以我想警視廳那邊的人應該很快就會盤問出來了吧。」 「我怎麼覺得你這話講得像是反正都有別人會處理一樣?」 「會嗎?」 「因為你一副事不關己的口氣啊。」 加賀將手伸向水杯,因為他的冰咖啡已經喝完了。 「偵查行動主要是由警視廳那邊掌控,我們地方警署的探員頂多是從旁輔助,或是帶帶路而已,簡單講就是一切只能聽命行事。」 菜穗瞪著加賀那輪廓深刻的面容。 「甚麼嘛,太讓人失望了,我本來還覺得你這個刑警先生不太有警察的習氣耶!你就是因為有這種想法,才會永遠窩在小警署裡當打雜跑腿的啦!」 「也不是當打雜跑腿的,只是我才剛調來這裡沒多久,說老實話,我對這一帶完全不熟悉,所以我才會想先從觀察整個町著手。這個町相當有意思呢,剛剛我去了一家鐘錶店,看到很罕見的時鐘哦,外觀是一座三角柱,三面都有數字盤,而且三面的指針始終維持著同步運作,不曉得內部是甚麼樣的機關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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