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東野圭吾 > 同級生 | 上頁 下頁 | |
四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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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會不見了?」我問。 「我也想知道啊。我讓學弟去查了一下,但還是搞不懂,總之,一旦隊上的用品遺失,就要寫報告,真是頭痛,幸好現在沒有顧問老師。」 「我記得你們的顧問是禦崎。」 「對啊,但只是形式上的顧問而已,她完全沒有做任何顧問該做的事,而且根本看不起運動社。」 「是啊。」我想起她之前為放學時間囉哩囉唆的事,「但刑警為甚麼會對啞鈴產生興趣?」 「完全搞不懂。」齋藤做出投降的姿勢,「只不過今天並不是刑警第一次來。」 「之前已經來過了嗎?」 齋藤點了點頭說:「就是禦崎老師被殺之後,但那次我沒遇到。他們說想看一下社團活動室,二年級的小田就帶他們參觀了一下。」 「他們要看社團活動室?不是和隊員見面?」 「對啊。」 「他們要向田徑隊員瞭解情況的話很能理解,但有點搞不懂他們為甚麼要看社團活動室。」 「我們當時也這麼說。」 「那個姓小田的二年級學生,今天有來嗎?」 「今天是自主訓練日,所以應該不會來,改天再讓你們見面。」 「好,那就拜託了。」 田徑隊今天是自主訓練,但棒球隊今天是正常訓練。如果不趕快認真訓練,恐怕會趕不上夏季的地區大賽,無論如何都要避免在第一輪比賽中就落敗。雖然隊員都沒有提這件事,但大家都很擔心是否能夠順利參加比賽,我也沒有任何把握。 訓練結束後,我在活動室換衣服,吉岡走了過來,他難得露出嚴肅的表情。 「今天在電車上遇到了中野,他說了很奇怪的話。」 「中野?」我想不起中野是誰。 「你忘了嗎?就是到處宣傳由希子那件事的傢伙。」吉岡著急地說。 「喔。」我終於想起來了,就是散播由希子懷孕傳聞的二年級生,「他說了甚麼?」 「我聽他說,」吉岡把滿是汗水的身體靠了過來,「刑警最近又開始在由希子發生車禍的地點進行調查。」 我停下了正在扣襯衫鈕扣的手。「真的嗎?」 「中野不是住在那裡附近嗎?所以他知道這件事,聽說警方很仔細地向附近的人打聽情況。」 「是喔……」 事到如今,他們在調查甚麼?難道那起車禍有甚麼問題嗎? 「中野還說了甚麼?」 「不,只說了這件事而已,但是很奇怪吧?」吉岡也露出納悶的表情。 走出學校後,我和川合一正、楢崎熏討論了這件事。 「重新開始調查這件事太令人在意了。關於由希子的車禍,應該不可能有甚麼新的發展。」川合說。 「但警察不可能隨便亂調查。」熏說。 我提議說,去現場看看,瞭解一下警察在打聽甚麼事。 「去一趟是沒問題,但你打算怎麼做?難道我們三個人去附近的住家打聽,警察在調查甚麼嗎?」川合凝視著我的臉。 「這倒不用擔心,有一個好方法,對不對?」熏徵求我的同意,她似乎和我想到了同一件事。 「嗯。」我點了點頭。 「步戀人」咖啡店內的六張桌子有兩張坐了客人,我們和上次一樣,坐在吧台座位上。大嬸似乎記得我和熏,她說因為我們那天也是穿制服,所以印象很深刻。當我們把川合一正介紹給她時,她向川合拋了一個媚眼說:「好帥喔。」 我正在思考該怎麼開口,沒想到大嬸主動小聲地問我們: 「那個女孩車禍的事,之後有甚麼進展?」她臉上的表情好像在看午間的八卦談話節目。 「甚麼進展……」我從她的語氣判斷,發現她並不知道我們學校發生了命案,既然這樣,就不必提起這件事。「沒甚麼進展啊。」 「是嗎?那警察為甚麼問那些事?」她托腮陷入了思考。 「有誰問了甚麼事?」熏用不經意的語氣問道。 大嬸似乎就在等這句話,她雙肘架在吧臺上探出身體。 「我跟你們說,不久之前,刑警又來了。」 果然有這件事。我瞥了一眼川合和熏,然後問她:「結果呢?」 「問了很奇怪的問題。他們拿出一張男人的照片,問那天車禍發生時,有沒有在現場附近看過那個人。」 「男人的照片?」我們三個人同時驚叫起來。 大嬸的身體向後一仰,「為甚麼同時驚叫?男人有甚麼問題嗎?」 「不,那倒不是……是怎樣的男人?」我問她。 「嗯,我想想,」大嬸探出吧台的身體像蛇一樣扭動著,黑色T恤的領口敞得很開,壯觀的乳溝若隱若現。我差一點把嘴裡的咖啡噴出來。「我記不太清楚了,」大嬸說:「只記得上了年紀,如果是年輕男生,我應該會記得很清楚。」 我們三個人互看著,用眼神互問,你認為是誰? 熏靈機一動,問大嬸說:「那個人是白頭發嗎?」 大嬸立刻有了反應,她用力拍了一下手。 「沒錯沒錯,我想起來了,有點像白色,又有點像灰色,頭髮都往後梳。」她用雙手比劃著髮型。 就是他。我心想道。 4 翌周星期一的第三堂是地理課。 「我並不是要求你們理解愛因斯坦的相對論,」灰藤把灰色的頭髮往後撥,在教室的課桌之間走來走去,「只是要求你們認真聽我上課,記住我在黑板上寫的內容。記住這些內容很簡單吧?誰都可以做到,就連小學生也沒問題。但是,我辛辛苦苦為你們上課,你們卻充耳不聞,也不抄我在黑板上寫的內容,怎麼可能記得住嘛。到時候是誰傷腦筋?當然是你們。甚麼時候傷腦筋?當然是考大學的時候,你們不要以為時間還很早,等你們渾渾噩噩地過完暑假,就為時太晚了。」 我很不耐煩地聽著灰藤這番刺耳的論調,雖然我根本不想聽,但總不能把耳朵塞起來。只不過我發現他今天說話好像沒甚麼精神,應該說,聽起來有點無精打采,好像今天的氣色也不好。當然,也許只是因為我對他抱有成見,所以才會有這種感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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