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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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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來到學校後，發現大家並沒有像我想像中那樣議論紛紛，但我很快就知道了其中的原因。緋絽子並沒有生命危險，所以學生並不知道這件事。雖然警車停在訪客停車場，但大部份人以為在調查之前的命案。

　　只是緋絽子所在的三年一班情況和平時不太一樣。我去一班偷偷觀察，發現上課鈴聲還沒有響，大部份學生都一臉沉重的表情坐在各自的座位上。因為要協助警方辦案，所以也許他們知道發生了甚麼事。緋絽子當然不在教室內。

　　第一節課前的班會上，班導師石部也沒有提這件事，來上課的各位老師也都隻字未提昨晚發生了甚麼。

　　但是，每次下課時間，就有消息陸續傳來。不用說，當然是一班的同學對外透露的。

　　最初聽到的是「昨晚好像發生了瓦斯外泄」的傳聞，接著得知了水村緋絽子的名字。這時還認為她只是不幸被捲入意外。

　　但是，之後就開始變調了。說水村是自殺未遂，她想含著橡膠管自殺的傳聞一下子就傳開了。在下一堂課間休息時，又說其實是有男人要求她一起自殺，但水村獲救，那個男人死了，甚至還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對方就讀的高中名字，在校園內傳得沸沸揚揚。應該是一班的學生只知道這起事件的皮毛，內心的猜忌讓他們不負責任地添油加醋，散佈這些不實消息。

　　「完全不知道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在食堂吃完午餐後，川合一正用牙籤剔著牙，很不以為然地說。

　　「統統都是假的。」我說。

　　川合露出意外的表情，「咦？你好像很有自信嘛。」

　　「因為刑警昨天為這件事來我家。」

　　川合聽了，張大眼睛探出身體。

　　「真的嗎？」

　　「對啊，只是並沒有告訴我詳細情況。」

　　我把昨晚和刑警之間的對話告訴了川合。川合抱著手臂，發出了歎息聲。

　　「水村昏倒在瓦斯外泄的教室內，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那不是瓦斯外泄，」我小聲地對他說：「瓦斯閥怎麼可能自己打開？當然是有人故意去打開的。」

　　「誰幹的？是水村自己打開的嗎？」

　　「問題就在這裡。」我巡視了四周，確認沒有人偷聽我們的談話，又繼續說道：「如果是水村自己打開，就是自殺。也許她不知道天然瓦斯不可能造成中毒身亡，但是，刑警來我家調查我的不在場證明，」我把聲音壓得更低了，「也許代表現場留下了某些暗示可能是他殺的線索。」

　　「他殺……有人想要殺水村嗎？」川合的表情更嚴肅了。我點了點頭。

　　「警方當然認為和殺害禦崎的兇手是同一人，所以刑警才會立刻去我家。」

　　「刑警得知你很晚回家，一定樂壞了吧？」

　　「幸好昨天去了KTV，如果我直接回家，關在自己房間，又會莫名其妙遭到懷疑了，家人的證詞無法成為證據。」

　　「那得感謝近藤。先不說這個，」川合想了一下問：「禦崎和水村……她們之間有甚麼關係？」

　　「我怎麼知道？所以我才想要四處打聽情況啊。」

　　警方似乎對水村緋絽子這個學生被扯進來這件事感到不解，溝口也向我打聽了緋絽子的情況，問我有沒有和她同班過，之前有沒有聊過天。

　　「我們聊過幾次，但不是很熟。」

　　刑警似乎不太相信我說的話。

　　「你覺得她是一個怎樣的女孩？」溝口這麼問我。

　　「嗯，該怎麼說呢？」我偏著頭，「如果要用一句話來說，就是千金大小姐，除此以外，我想不到要怎麼形容她。」

　　「原來如此，她父親是公司的董事，她又是獨生女。」溝口立刻接口說道，似乎已經打聽過緋絽子的背景。

　　「而且不是普通的公司。」我又補充道。

　　「東西電機。」刑警點了點頭，「是超一流企業。」

　　「水村的父親掌管的是半導體事業部。」

　　「喔？」刑警的眼中露出懷疑的眼神。我立刻後悔自己話太多了，刑警立刻說：「雖然你們不怎麼熟，但你知道得很清楚嘛。」

　　「只是剛好聊到而已，其它的事就不得而知了。」我知道自己的話一聽就像在掩飾，內心不由得感到煩躁。

　　刑警還問了其它關於緋絽子的問題，但我都回答說不知道。

　　除了警方，我也對水村緋絽子扯上這件事感到驚訝，但如果要問我發生在誰身上，我不會感到驚訝，我也答不上來，總之，我萬萬沒有想到和緋絽子有關。緋絽子之前告訴我，她和由希子的關係並沒有特別密切，所以，認為和之前的事件無關，她只是試圖自殺的可能性最自然，只是我完全想不到她有任何自殺的動機。

　　總之，我想瞭解進一步的情況。

　　正當我在苦思時，看到一個適合向他打聽消息的男生在食堂外的福利社門口。他是和水村緋絽子同班的筱田進，之前曾經告訴我，學生輔導室為了轉移媒體的焦點，試圖讓棒球隊退出公式賽。我和川合一起走出食堂後叫住了筱田，他露出誇張的驚訝表情。

　　「跟我們說一下，昨天的事件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問他。

　　筱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川合，「好啊，雖然我也不太瞭解詳細情況。」

　　「只要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們就好。」

　　「我只知道水村昏倒在滿是瓦斯的房間內，警衛救了她。」

　　「你有沒有聽說她為甚麼會昏倒在那裡？」

　　「不是很清楚，但是——」筱田遲疑了一下，又繼續說：「聽說水村吃了安眠藥。」

　　我驚訝不已。

　　「安眠藥……所以是自殺？」

　　「這就不知道了。只是安眠藥的事是我們班導師說的，所以不會錯，大家才會說她是自殺未遂。」

　　「你不這麼認為嗎？」

　　「不，我也這麼認為。」筱田臉上的表情似乎在說：「這樣不行嗎？」

　　「還有沒有其它的消息？」川合一正問。

　　「我只知道這些，其它人應該也差不多，只是大家都擅自發揮想像力，樂在其中而已。」

　　「你知道水村住在哪家醫院嗎？」我突然想到這件事，急忙向他打聽。

　　「車站前的一家急救醫院，但聽說她今天就會出院。」

　　如果她今天就出院，去醫院也沒用。

　　「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筱田微微低著頭，黑眼珠子看向我。我點了點頭。我猜想八成是禦崎被殺的事。

　　「棒球隊不必退出公式賽了嗎？」

　　他問了出人意料的問題，我有點驚訝。

　　「現在還沒聽說，」我回答：「有甚麼問題嗎？」

　　「沒事。因為之前告訴你那件事，所以有點在意。既然不會退出，那就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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