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東野圭吾 > 誰殺了她 | 上頁 下頁 | |
三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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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佃先生有沒有甚麼奇怪的地方?像是講話心不在焉啊,特別在意時間等等。」 「這個問題好難回答啊。平常講話沒有人會去注意這些的。」佐藤幸廣把鮮花圖案的茶杯端到嘴邊,啜了一口,喃喃說句「有點澀」,然後對康正說:「對了,有人打電話來。」 「電話?」 「我那時候想,都已經半夜了會有甚麼事,而且他刻意壓低聲音講得很小聲。他沒說是誰打來的,不過因為那通電話,我就走了。」 「這麼說,那是將近兩點的事了?」 「差不多。」 「您聽得出是甚麼人打來的嗎?例如女人。」 「不知道耶,我沒有偷聽別人電話的興趣。」佐藤站著,又喝起紅茶。「刑警先生,我跟你講的這些事,可以告訴他嗎?」 「可以。」 「那,等他洗清嫌疑以後,就拿來當作話題吧。」 如果洗得清的話——康正吞下這句話,向佐藤道謝後離開。 電梯正好上樓。他站在門前等,門一開,佃潤一走了出來。 康正吃了一驚,但對方更是嚇了一大跳。只見他眼睛頓時瞪得好大,一臉看到鬼般,但又立刻罩上一層厭惡的神色。 「遇到你正好。」康正笑著對他說。 「你在這裡做甚麼?」佃潤一看也不看他,舉步就走。 「我是來找您的,不巧您好像不在,就先去找佐藤先生。您上哪裡去了?」 「我去哪裡關你甚麼事?」 「可以稍微和您談談嗎?」 「我和你無話可說。」 「但我卻有。」康正快步追上佃潤一說。「好比說不在場證明這類事情。」 這句話讓佃停下腳步。他向康正一回頭,長長的瀏海掉了下來。年輕人撩起瀏海,以挑釁的眼神瞪著他。 「我不明白你在說甚麼。」 「所以我才說要和您談談。」康正正面迎向佃的視線。 佃潤一揚起一邊眉毛,從口袋裡取出鑰匙,插進身旁門上的鑰匙孔。 *** 房間很暗,窗外已是一片夜色。佃潤一按下牆上的開關,室內被日光燈照亮。蝴蝶蘭的畫和上次一樣放在畫架上。 「可以進去打擾嗎?」 「在那之前,」佃潤一站在康正面前,伸出右手,「請讓我看你的警察手冊。」 這出乎意料的反擊,讓康正有些錯愕。為了調整情緒,也為了尋思對方的意圖,他把佃潤一從頭到腳仔細地打量一番。 「拿不出來是嗎?」佃激動得鼻孔都脹大了。「你應該有的吧,警察手冊。不過是愛知縣而不是警視廳的,所以才不敢拿出來是吧?」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康正明白了,同時心境上也從容了。 「是聽弓場佳世子說的嗎?」他動了動一邊的臉頰冷冷地笑了。 佃一臉自尊受創的模樣。 「請不要直呼她全名。」 「要是讓你不舒服,我道歉。」康正脫了鞋,進了房間。推開佃來到裡面,低頭看蝴蝶蘭的畫。「畫得真好,真了不起啊。」 「你謊稱是刑警,有甚麼企圖?」 「不行嗎?」 「說謊當然不是好事。」 「哪裡不好?你是想說要是知道我是園子的哥哥,你就不會見我了,是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問你,為甚麼來找我問話,非謊稱是刑警不可。」 「被刑警問不在場證明和被被害者的哥哥問,哪一個比較好?我可是為你著想才這麼做的。」 「和泉先生。」佃潤一在地毯上坐下來,又抓起頭髮。「我很同情園子,也非常能夠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請你丟掉那些可笑的妄想,我,還有佳世子,和這次的事完全沒有關係。」 「佳世子,是嗎?」康正雙手在胸前交叉,往窗框上一靠,「的確,大概每個男人都會選她吧。時髦,身材好,穿著打扮又有品味,而且還是個美人。園子只有身高贏過別人,但駝背,肩膀寬,不夠豐滿,當然也不是美人。再加上,」他以右手拇指往自己背後一指,「背上還有個星形的燙傷傷疤。」 最後一句話似乎出乎意料,佃潤一大感意外般揚了揚眉。看來這個年輕人不知道那個星形的傷疤是康正弄出來的。 「我沒有把她們兩人拿來比。」 「誰會相信這種話。自從園子向你介紹弓場佳世子以來,你肯定就拿她們兩個來比了。還是你一看到弓場佳世子,就把園子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我想你應該已經聽佳世子說過了,我是和園子分手之後,才開始和她交往的。」佃潤一說。 康正先是望著佃潤一激動辯解中的嘴角,然後突然把臉湊過來,說: 「你們是這樣說好的?」 「說好?」 「我是問你,你和弓場佳世子是這樣套好話的,是不是?」 「沒這回事,我說的是事實。」 「你就甭扯謊了。」康正站起來。「你說你和園子的死無關,那為甚麼你的頭髮會掉在她房裡?就請你解釋一下吧。」 「頭髮?」佃的雙眼不安地遊移。 「我想你已經聽弓場佳世子說過了,她的頭髮也掉在那裡。她的說法是她星期三去過園子那裡,頭髮應該是那時候掉的。現在來聽聽你的說法。」 「頭髮……」佃一臉思索的神情,接著微微搖頭。「是嗎?頭髮啊。所以你才懷疑我們。」 「讓我懷疑你們最大的原因,是你們有動機。」 「我們才沒有動機。我又沒有和園子結婚。」 「就算沒有結婚,也可能有甚麼原因讓你不能輕易拋棄她。好比園子曾懷過你的孩子,你對她說先拿掉,將來一定會娶她,在那之前先忍耐,而她相信了你——假如曾發生過這種事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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