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東野圭吾 > 使命與心的極限 | 上頁 下頁 | |
二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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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位於東京中央區的帝都大學醫院,發現一封寫有『破壞醫院』等字句的恐嚇信。恐嚇信夾在給初診病患填寫的診療申請書中,被人發現後,警方已著手調查醫院內部,但未發現可疑物品。警方懷疑惡作劇的可能性很高,但仍繼續搜集目擊情報。接下來——」 主播播報下一則新聞,所以穰治慢慢地踱開,離開辦公室,走出公司。 他邊走邊撥手機給真瀨望。望很快接起。 「現在過去方便嗎?」 「可以呀!不過,沒有吃的哦。我也才剛到家。」 「那,一起到外面吃吧!」 「好,我等你。」 「我剛才看到你們醫院上電視了,說有恐嚇信甚麼的。」 「是啊,所以今天累得要命。」 「那,等會兒再聽你說。」 「嗯,好。」 掛了電話,穰治攔了一輛路過的出租車,搭車到望的公寓只要二十分鐘。 他在心裡反芻新聞報導的內容。在恐嚇信的內容方面,主播只提到破壞醫院,並沒有說到最重要的公開醫療疏失與道歉部份。這不可能是電視臺的主意,也就是說,醫院和警方限制了目前掌握的情報。 這件事該怎麼處理,穰治難以抉擇。他對於沒有提及醫療疏失感到不滿,所以,有一個辦法就是再送恐嚇信過去。但是,現在情況不同了,醫院的警衛一定嚴密得多,要是送恐嚇信被警方發現,那就得不償失了。 到瞭望的住處,發現她穿著圍裙。 「出門太麻煩了,所以我想做點吃的。只是拿現成的東西隨便煮,你就將就一下吧。」 「是嗎?你不累啊!」 「還好。我買了啤酒,穰治,你先喝點酒等一下,我想應該不用等太久。」 望把罐裝啤酒和日式煎蛋捲擺在小餐桌上,日式煎蛋捲是穰治最愛吃的,望一定覺得不能沒有下酒菜,所以趕著做出來吧。 他拿起啤酒正往杯裡倒,就聽到望邊說「這是甚麼?給我的?」邊蹲了下來,她正在翻紙袋,就是他提過來的袋子。 「不要碰!」穰治說道。他以為自己的口氣很溫和,但聲音還是有點凶。 望連忙縮手。「啊,對不起。」 「很遺憾,那不是要給你的,那是我試做的機器,沒裝外殼,可能一碰就會壞掉。」 「原來如此啊,對不起喔。」望往後退,轉身面向廚房。 「不會啦,我應該先跟你說的。」穰治喝了啤酒,挾起蛋捲咬下,還是一樣好吃。 望正在調節小烤爐的火候,大概在烤魚吧。穰治知道她把家裡寄來的魚幹放在冰箱冷凍庫,爐上擺著湯鍋和平底鍋,湯鍋裡多半是味噌湯。 望要是結了婚,一定是個好太太——每次來這裡他都這麼想,現在看著她的背影,又在心中喃喃說了一次。她不僅是個好妻子,娶她的男人也會很幸福。 穰治想起神原春菜,他以前也常到她的住處,只不過她幾乎沒有為他做過菜。 「做菜別找我,抱歉囉!」她說著調皮地聳聳肩,那模樣深深烙印在穰治的記憶中。 不止做菜,春菜對所有家事都不在行。相對的,她把熱情奉獻在工作上,無論甚麼地方她都去,無論採訪甚麼對象她都毫不畏懼。她甚至發下豪語,為了成為一名自由紀實作家,她可以連女人身分都拋棄。 這股行動力最後卻要了她的命。不,事實上那與行動力無關。只是,如果她是個假日會在家裡做菜的女孩,也許就能逃過那場大災難吧。 手機的來電鈴聲在耳裡復蘇。那時候,屏幕上顯示的是春菜的號碼,穰治不疑有他,接了起來,但彼端傳來的,卻是陌生男子的聲音。 「喂,不好意思,請問你是神原春菜小姐的朋友嗎?」對方劈頭就這麼問。穰治回答之後,對方頓了一下,才緩緩說出那個事實。乍聞那件事的衝擊,至今仍殘留在穰治心中。 那只能以惡夢來形容。穰治失去了世界上最寶貴的東西,不久,他便更換了來電鈴聲。 「怎麼了?」 聽到望叫他,穰治才回過神來,手上還拿著空杯。 「啊,在想事情。」他倒了啤酒。「對了,剛才那件事,醫院怎麼處理?」 「就是為了那個在忙啊!醫院要我們跟所有住院病人說明,所以醫生和我們跑遍了每一間病房。可是,突然說恐嚇信甚麼的,一般人也只是嚇一跳吧?問人家要怎麼辦,人家一下子哪答得出來呀!」 「甚麼怎麼辦?」 「就是要不要繼續住院呀。情況變得這麼危險,可能有人想先離開醫院吧。」 「這種人很多嗎?」 「今天好像沒有,幾乎都說考慮一下,也有不少人覺得一定是惡作劇。」 光靠恐嚇信的嚇阻力果然不大,穰治感到失望,他不期望患者會一窩蜂離開,但以為多少會有些人因此出院。 望開始把菜搬上桌,紅燒蓮藕、烤金眼鯛魚幹、涼拌菠菜,道道都是家常菜。 「對不起喔,只有這些。」 「夠多了。」 「還有一些鹵的,鹵肉。要不要?」本來已經準備坐下的望又起身。 穰治搖搖手。 「不用啦,這樣就夠了。倒是醫院那邊,沒問題嗎?既然是恐嚇信,犯人應該會提出甚麼要求吧?」 望歪著頭。 「這我就不知道了,因為我們又沒看到恐嚇信的內容,只是照上級的吩咐做事而已。」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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