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東野圭吾 > 麒麟之翼 | 上頁 下頁 | |
一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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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大樓?」松宮靈光一閃,「記得公司名稱嗎?」 中原香織蹙著眉,咕噥著:「是叫『金田』,還是『金本』……」 「是不是『金關』?」 「啊,就是那家。」 松宮、加賀及阪上互看一眼,阪上立刻對一旁的年輕刑警附耳低語。只見年輕刑警緊張地起身離開咖啡店,應該是急著通知總部吧。 「關於那家公司,八島先生還提過甚麼?好比聊起公司的誰之類的?」松宮問。 中原香織有些納悶,思索一會兒後,搖搖頭回答:「沒特別的印象,他只說很突然。他那個人本來就不太擅長解釋事情。為甚麼問這些?那家公司不對勁嗎?」 「不,只是順便問一下。」 松宮試圖敷衍過去,中原香織卻無法釋懷地瞪著他: 「請告訴我事實。你們單方面質問我,太不公平了。」 松宮一臉為難,身旁的加賀開口:「告訴她吧,反正她遲早會聽到消息。晚報應該就會刊出被害人的背景。」 的確如加賀所說,於是松宮直視中原香織。 「其實,在日本橋遇刺的被害人任職于『金關金屬』。」 中原香織一時聽不明白,連眨幾次眼後,深吸口氣才出聲:「所以,你們認定是他……是冬樹傷人嗎?那根本……根本是兩回事!他絕不可能做出那種事!」通紅的雙眸泛淚,她從提包拿出手帕拭去。 「八島先生這陣子狀況如何?行為舉止有沒有和平日不一樣的地方?」 「沒有,毫無異常。」她以手帕按著眼角,搖搖頭。 「那你們的私生活方面有沒有甚麼改變?好的壞的都可以,方便透露嗎?」 「沒有,跟平常一樣,全跟平常一模一樣啊!」 她顯然已無法冷靜思考,心中的壓力可想而知。 「抱歉,打個岔。」阪上將一枚拍立得照片放到香織面前,照片上是一把沾血的刀子。「你看過這東西嗎?」 香織以手帕按著臉頰,眼神透著驚恐,約莫是刀上染血的關係。 「他有沒有類似的隨身物品?」阪上追問。 香織搖頭,「不知道,我從沒見過。」 「真的嗎?請仔細瞧,會不會是他拿來防身用的?」 「這不是他的!他不是那種人!」香織像要推開照片般伸手一揮,忍不住趴在桌面放聲大哭。 § 7 晚秋的陽光由遮光窗簾縫隙透進屋內。悠人將手機貼在耳邊,腦海一隅暗忖:真是的,偏偏這種時候天氣特別好。 「好,瞭解,後續老師會處理,你不必擔心。」導師真田語氣凝重,「重要的是,你要保重身體。我想你可能沒食欲,但三餐還是得吃,明白嗎?有甚麼困難都可以找老師商量,我會盡力幫忙。這陣子肯定很難熬,你要多替母親分憂,家裡就靠你了。」 「嗯,我知道。」 「那先這樣,撐著點。」 「好。」悠人回完便掛斷電話。平常有些輕佻、不太可靠的導師,今天這番話倒挺誠懇的。 悠人決定順便傳簡訊給同年級的杉野達也。中學時,杉野是他游泳社的夥伴,但兩人上高中後都沒繼續參加社團。 悠人想一想,打上「我爸死了」的標題。 「你看到標題應該會嚇一大跳吧,但這是真的。電視新聞還是哪裡大概已有報導,總之我爸是被刺死的,所以我暫時沒辦法去學校,先跟你講一聲。現在也沒心情去想念大學的事。安慰之類的就免了,也幫我轉告大家,謝啦。再聯絡。」 送出簡訊後,悠人再度倒回床上。腦袋很重,全身無力。 昨晚究竟有沒有睡著,他也搞不清楚,不過不可能閉眼躺著不動好幾個小時,應該有睡一下吧。只是,醒來後當然不會神清氣爽。 不久,杉野回傳,標題是「Re:我爸死了」。 「我不知道該說甚麼。剛在網絡上看見報導,犯人真過分。總之,狀況我明白了,也能體會阿青你不想被安慰的心情。關於你的事,大家都會來問我吧,到時我會這麼告訴他們的。」 真是不可思議,像這樣與朋友通簡訊,對父親的死也逐漸產生真實感。家裡失去一家之主,以往理所當然的生活,恐怕再也回不來。如此想著,悠人內心益發不安。 雖然腦袋還昏昏沉沉,他仍慢吞吞地起床、換衣服,走出房間。一下樓,客廳便傳出史子的話聲。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啊……現下連葬禮的事也完全沒頭緒……就說我不知道嘛……那種事我怎麼會知道?」 悠人打開客廳的門,只見史子拿著室內電話的聽筒。從她的語氣聽來,對方應該是親戚。 「總之先這樣,有進一步的消息再通知你們。嗯,好,掰掰。」史子掛上電話,深深歎口氣。 「是誰?」悠人問。 史子沉著臉答道:「仙台那邊,你外婆。」 悠人點點頭。母親史子的娘家在仙台,舅舅仍住在那裡,外婆也還健朗。 「是他們先打來的嗎?」 「嗯,我還想著得撥個電話回去,你舅舅看到新聞馬上打來,講到一半你外婆就搶過話筒,東問西問囉嗦得要命,那些事我也不知道啊——」此時,電話又鈴聲大作,史子皺著眉頭接起,看一眼來電顯示,神情和緩幾分。「喂,這裡是青柳家……啊,這樣嗎?……是,我時間上都沒問題……是嘛,麻煩您了……好的,等你們過來。」結束通話後,史子告訴悠人:「小竹先生待會兒就到,你爸公司好像派他當聯絡窗口。」 小竹是武明的直屬部下,悠人和妹妹小時候就見過他。看情況,武明的公司也已接到消息。 「松元那邊呢?」悠人問道。青柳武明出生於長野縣松元市,只是老家已不在,雙親也早就過世,青柳家和那邊的親戚幾乎沒往來。 「唔,我通知過清子姑姑。她似乎還沒看到新聞,跟她解釋很久,才講到一半她就哭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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