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東野圭吾 > 鳥人計劃 | 上頁 下頁 | |
二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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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岸想了一會兒後應道:「不,當時是我主動邀約。因為我突然很想下棋,田端先生這個人向來不會拒絕別人的邀約。」 「看起來的確像是這樣。有個這樣的人,應該很方便吧?」須川說完後,峰岸隔了一會兒,露出奇怪的表情。 「因為我這個人沒甚麼其它娛樂。」他說。 「是嗎?這工作可真是辛苦啊,聽說整個賽季幾乎都住在飯店裡。」 「是啊。」 「峰岸先生,聽說你老家在小樽,平時不太方便回家,對吧?」 「是啊……最近都沒回家。」說完後,峰岸的視線投向斜下方。佐久間察覺到他在這一瞬間顯露慌亂之色,但也可能是他自己想多了。 之後,須川再一次詢問峰岸得知榆井昏倒時的事,和之前他的說法吻合,也與其它人的供詞一致。須川向峰岸道謝,站起身,臨走時說道:「啊,對了。昨天在停車場發現一隻野狗的屍體。聽說那只狗叫小野,你知道嗎?」 「小野?哦,對了,昨晚好像有人在談這件事。怎麼了嗎?」 「沒甚麼,只是有個地方覺得有點可疑。我們進行了解剖。」 「哦……」峰岸的表情看不出特別的變化。 「結果從它體內驗出毒性反應,和榆井選手服下的毒藥一樣。」 「咦?」峰岸睜大雙眼。「這……真的嗎?」 「是真的。所以我們才想,你或許會有甚麼線索?」須川說,佐久間在一旁仔細觀察峰岸的反應。峰岸嘴巴微張,眼珠急促地轉動。 「不,我沒半點線索。那只狗為甚麼會……真的是和榆井服下的毒藥一樣嗎?」 「不會有錯的。」須川斷言。 峰岸做出像是以手背擦嘴般的動作,搖了搖頭。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我真的不知道……」 「是嗎?要是你想到甚麼的話,請再與我們聯絡。」須川與佐久間再次行了一禮,就此與峰岸告別,走出飯店。 *** 「真搞不懂。」坐上車後,須川低語道。「問到那只狗被毒死的事情時,你看到他的表情了吧?看起來像是真的很驚訝。」 「我有同感。如果是他毒死那只狗,在聽到狗被解剖的事情時,應該會顯得有些慌亂。但當時他的表情幾乎沒有任何變化。還是說,說他的演技高超?」 「他看起來不像很會壓抑情感的人。還有件事真教人猜不透,就是他在命案當天的行動。」 「確實讓人猜不透。峰岸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他應該沒時間掉包藥袋才對。」 「田端也有可能是共犯,但目前看來,沒這個可能。」 「不過,峰岸身上確實帶有犯罪的味道。哪天不好,偏偏選在那天主動邀田端下棋,這點實在啟人疑竇。而且那天下棋時,他很罕見地失誤連連,田端的這番證詞也很引人注意。」 「如果他就是兇手,他主動邀田端下棋的事,可以視為刻意製造當時的不在場證明。我們原本認為藥袋掉包的時間是早餐後到午餐前這段時間,看來推論有誤。不過,榆井將藥包交給女服務生,是早餐時的事。而他服藥死亡,又是在午餐後……」須川坐在前座,沉聲低吟。 「一開始藥裡面就有毒,這應該是不可能的。」搜查員已到榆井領藥的石田醫院調查過。調查的結果得知,在轉交榆井之前,其它第三者不可能有機會碰觸藥包,醫院也不可能聯合起來毒殺榆井。 「那封信裡的內容是真的嗎?」須川如此說道,佐久間正好也在想那封信的事。 殺害榆井明的人,是原工業滑雪隊的指導員峰岸。 到底是誰寄出那封信? 此事無從得知,他們決定姑且先對峰岸展開調查。再次確認過峰岸的不在場證明,但正因為峰岸給人灰色的迷蒙之感,讓人對那位寄信者的身分更加在意。 「為甚麼要用告密的手段?」佐久間提出心中的疑問。 「應該是害怕自己的名字曝光吧。不管是採用何種形式,要是向警方出賣自己的同伴,日後總還是會覺得尷尬。」 目前猜測,寄信者應該是滑雪跳躍的相關人員。其它搜查員應該已不動聲色地展開調查,看最近有沒人寫信,或是昨天有誰靠近郵筒邊。對於密告信所用的信紙和信封,也逐一向各家文具店打聽。 「如果是這樣,直接勸峰岸自首不就好了嗎?對峰岸來說,這樣也比較好。」 「可能交情沒那麼好吧,也可能是個很冷漠的人。」 「此外還有一項疑點。那封信為甚麼不明示兇手毒殺的手法呢?如果他這麼做,應該可以更輕鬆破案。」 「關於這點,我也很不滿。」須川往膝上一拍。 「對此,有兩個可能。一,寫信的人是信口胡謅。他沒有根據,就只是懷疑峰岸。或是想要誣陷峰岸。」 「有這個可能。」須川頷首。搜查總部也有人提出看法,認為這可能是憎恨峰岸的人所做的惡作劇,或是這名告密者才是真正的兇手。 「另一個可能,就是寫信者確實知道兇手便是峰岸。但他不知道峰岸如何掉包藥袋,所以才寫了這樣一封信。」 「為甚麼他知道峰岸是兇手?」 「也許是在某個機緣下,得知峰岸的殺意。例如目擊他擁有毒藥的過程之類的。」 「目擊是嗎?如果是這樣的話,就不需要理由了。」 *** 回到搜查總部後,兩人向河野警部報告。河野顯得悶悶不樂。 「沒有動機,而且又有不在場證明,像這樣的人為甚麼說他是兇手?」他難掩心中的焦躁。 「找不出他的殺人動機嗎?」須川問。 「找不到。打從知道榆井是遭殺害的時候起,便對峰岸展開詳細的調查。他應該是沒理由殺害榆井才對。倒不如說,榆井死了,最吃虧的人便是峰岸。」 「對於寄信者,可有查出甚麼?」佐久間如此詢問,河野明顯露出不悅之色。 「上面沒留下指紋。雖然查出信封和信紙的製造商,但一點用處也沒有。真希望那個人不要這麼不幹不脆,直接上這裡跟我們說不就好了。」他的焦躁不耐,似乎也針對那名寄信者。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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