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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是的。」天下一踏出一步,深呼吸一口氣之後,徐徐說道:「這次的連續殺人案背後的謎團非常龐大,即使是解決過無數奇案的我,也無法輕易解開如此複雜糾結的謎。這次要不是靠著我鍥而不捨的調查、不放過絲毫矛盾的敏銳觀察,以及洞察力、直覺,甚至是相當的好運,這個謎或許永無解開的一日。總之,要解開謎團,是需要各方天時地利人和才能——」

  名偵探滔滔不絕地說明著,不得不聽他冗長演講的我們,早就忍了幾百個呵欠。我想各位讀者一定也沒興趣聽吧,就此省略不記。

  「接下來,我就從第一起命案開始說明吧。案發當晚,被害者貝本先生為了某項交易,前往神社與某人見面。」

  「交易?甚麼交易?」我問。

  天下一望向蛸田八郎,接著視線移往他身旁的苔子。

  「『要是不希望你女兒苔子的秘密被揭露,就給我錢!』——用詞可能有些出入,但貝本先生應該是以此勒索蛸田先生。」

  「胡說八道!」蛸田八郎睜大了眼,「你這話是暗指我那天和貝本見了面嗎?」

  「是的。您那天不但與貝本先生見了面,還殺了他。」

  「胡扯!你有甚麼證據?」蛸田的臉紅得像煮熟的章魚。

  「隨著您的煙斗掉出來的那張小紙片就是證據。我後來從垃圾桶撿回碎紙片拼起來一看,發現上面寫了些數字,那是銀行賬號,而戶名正是貝本先生。為甚麼您會有貝本先生的銀行賬號呢?答案很簡單,因為貝本先生要您匯錢到這個賬戶,否則他就要公開苔子小姐的秘密。」

  蛸田似乎想反駁,卻說不出話來,一張臉愈來愈紅,而身旁苔子的臉色卻愈來愈綠。

  「不好意思……,方便請問一下苔子小姐的『秘密』是甚麼嗎……?」鯨塚戰戰兢兢地問道。

  「苔子小姐上東京那段時間,與貝本先生上過床,還曾拿掉他的小孩。我也找到了那間婦產科。」

  「天啊……」魚澤鰭子不禁張開了嘴。

  「一派胡言!」蛸田八郎宛如呻吟般說道。而一旁的苔子則是哭喊著「好過分!太過分了!」但仔細看便會發現,她並沒有掉下眼淚。

  「可是,第二起命案發生的時刻,蛸田先生有不在場證明哦。」我看著記事本說道。

  「當然不在場嘍。」天下一說:「因為第二起命案的兇手並不是蛸田先生。」

  「甚麼!」

  「第二名兇手搶在其它村民之前發現了第一起命案,當場想到自己可以搭便車,趁這機會殺死絆腳石。而為了誤導警方以為是連續殺人事件,必須製造兩起命案的共通點,於是第二名兇手利用了那首搖籃曲,在貝本先生的屍體被婆婆發現、島民尚未聚集之前,將豆沙包塞進了貝本先生嘴裡。」

  「原來如此,所以那個老太婆才會說發現屍體時沒看到豆沙包啊!」我點點頭,然後看著天下一問道:「那,第二名兇手又是誰呢?」

  「就是這位。」偵探指著魚澤鰭子。

  鰭子先是一愣,旋即睜大雙眼,「喔呵呵呵呵」地高聲大笑。「有沒有搞錯啊?我有甚麼必要殺人呢?真是笑死人了!」

  「別再裝傻了。您老早就想致海老原太太于死地了,對吧?因為她手上握有鍋男先生的秘密。」

  「還有秘密啊!?」我差點沒跌倒,「這回又是甚麼見不得人的事?」

  「鍋男先生有個特殊嗜好。」

  「嗜好?」

  「雖然有些難以啟齒,我就說出來了吧!」天下一深呼吸一口氣之後說道:「鍋男先生非常喜歡小女孩……不,不是普通的喜歡,其實……呃,他會對她們上下其手。」

  「戀童癖!?」我大聲喊了出來。

  一直乖乖坐在母親身邊的鍋男突然哭喪著一張臉,窩囊地喊著「媽咪……」。鰭子緊緊握住兒子的手,充滿血絲的雙眼瞪著天下一。「你……你有證據嗎?拿出來看看呀!」

  「海老原太太的女兒出面作證了。她目前借住在東京的親戚家,已經是國一生了,雖然要她回想年幼時的遭遇很殘忍,她還是把真相告訴了我。我會回東京一趟,一方面也是為了確認這件事。您一直很擔心海老原太太將此事說出去,便決定利用這次機會殺了她,還依照搖籃曲的內容準備了棉被與枕頭。」

  或許是無法反駁,鰭子沉默了。反倒是一旁的蛸田八郎喃喃念著:「原來那是你幹的啊……」

  「那第三起命案呢?」

  「也是蛸田先生下的手。」天下一答道:「第二起命案發生後,蛸田先生發現連續命案與搖籃曲之間的關聯,心裡應該曾經偷笑吧。雖然不知道是誰幫了這個忙,既然已經成功地攪亂警方的搜查方向,自己不如趁機再解決一個麻煩吧。於是他又殺了大磯先生,因為大磯先生也曾和苔子小姐交往,還拿著她的裸照要挾蛸田先生。」

  「天啊……,那第四起命案呢?」

  「是魚澤太太下的手。她眼看案情愈來愈混亂,又想搭便車再殺一人。濱岡太太的女兒小時候也曾遭鍋男先生性騷擾,魚澤太太為了封口,每月都得支付她不少慰問金,乾脆殺了她好省點錢。」

  「那第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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