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東野圭吾 > 名偵探的枷鎖 | 上頁 下頁 | |
一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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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甚麼?」 「就讓我賣個關子。」 「那種事怎樣都無所謂,」冬彥坐在最裡面的位置,雙腳擱在桌上,以傲慢的口氣說了,「因為是市長拜託,我們才特地過來,可是到底要幹甚麼?我可沒空奉陪你的異想天開。」 「是啊,我們也有很多事要忙。再怎麼說,爸爸才過世第二天而已啊。」 「你說要忙的事,是商量遺產分配嗎?」 聽到我的話,夏子驚叫一聲,柳眉倒豎。其它三人的表情也在一瞬間變得兇狠。 「喂喂喂,喂喂喂喂。」大河原警部一臉苦澀地上前一步。「你這是在做甚麼?你是來出言不遜、惹惱大家的嗎?因為是市長介紹,我才對你特別寬容,但你要是太得寸進尺,我也自有想法。」 「如果令各位不快,我道歉。可是昨天我一清二楚聽見大家在這裡討論要賣掉這棟屋子。」 可能是想起昨天的對話。四人面面相覷,似乎有些尷尬。 「那麼我要開始了。」我環顧眾人說。 這一瞬間,一陣強烈的似曾相識感又籠罩住我。 在眾人面前展開推理——我不知道做過多少回同樣的事了。對我來說,這是最重要的舞臺。我回到我的歸宿、我應該在的場所。 我深吸一口氣,開口說道,「好了。」 全員屏聲斂息,等待我的下一句話。這種緊張感多麼令人難以招架。 「水島雄一郎先生的死——」說到這裡,我再一次環顧眾人,確認所有人都在看我後,繼續說下去。「不是自殺,是他殺。換句話說,這是一起兇殺案。」 噢——眾人一陣譁然。然後水島兄妹理所當然怒駡起來: 「你在胡言亂語甚麼?」 「還在說這種話!」 「你腦袋有病啊?」 「給醫生看看怎麼樣?」 「噯,安靜一下,噯、噯,暫且安靜一下。」意外的是,大河原警部出聲安撫一片騷動的室內。「總之先聽聽他怎麼說吧、聽聽他怎麼說。」 因為大河原警部的怒吼,喧鬧聲總算平息。即使如此,冬彥還是在最後丟下一句: 「我沒空聽腦袋有病的人胡說八道。」 「大家會吃驚也是難怪。就現場來看,兇手的確不可能離開那個房間。可是實際上並非不可能。只要設下一個機關,這件事就成為可能了。」 「怎麼可能?」春樹說。「那時你不也在場嗎?房間裡沒有任何機關啊。」 「可是狀況卻令人無法理解,所有家具都靠到牆邊去了。」 此時警部發言了: 「那個狀況的確難以理解,但就算家具全挪到牆邊去了又怎麼樣呢?那些家具的後方也都檢查過了,沒有密道之類的東西啊。」 「不可能有密道。」秋雄說。「況且就算家具後面有密道,問題是兇手離開以後要怎麼放上家具、堵住洞口?」 「你說的沒錯。」我看著秋雄那少年般單薄的肩膀點點頭。「無論是密道還是門,兇手一旦離開房間,就絕對無法再用家具把出入口塞起來。這一點是確實的。」 「兇手不在室內。這一點也是確定的。」春樹大聲說。「你應該也是證人啊。」他指著我說。 「這一點非常微妙。」 「微妙?」警部發出錯愕的聲音。「微妙是甚麼意思?」 「兇手不在室內。可是也不在室外。」 「你說甚麼?」 「太荒唐了。」夏子憤憤不平地說。「最後還不是要說根本沒有兇手,反正兇手根本不存在。」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取出自己的懷錶,現在應該已經準備完畢。我看著眾人說,「那麼我差不多來揭曉謎底了。請各位跟我來。」 我走出餐廳爬上大廳的樓梯。眾人也魚貫跟上。 我發現這時候我猜測是兇手的人物,臉上開始浮現不安的神色。即使如此,我還是一臉若無其事,站在雄一郎的房前。 「房門鎖著,可是這不構成問題,因為兇手從室內上鎖就行了。問題在門的另一頭。」我說,猛地把門打開。 一陣驚叫響起。因為門的另一頭就和那時一樣,被書架的背面堵住了。 「警部,請你幫我一個忙。」我叫來大河原警部。「請你推這個書架,我想把它推倒到另一邊。」 「就和那時一樣嗎?」警部脫下外套,卷起襯衫袖子。 我們齊聲吆喝用力一推,書架意外輕易地開始傾斜。因為事前已經拿掉不少架上的書。 不久後,書架傾倒,看得到室內了。房間中央沒有屍體,取而代之的是管家面朝這裡站著。 「黑本,你怎麼會在那裡?」春樹問道。 「是天下一先生吩咐的。」管家回答。 「吩咐你幹麼?」 「我想天下一先生會說明。」管家看我,嘴唇微微泛著笑意,看來他對孩子們沒有絲毫忠誠心。 「這是甚麼意思,天下一?」大河原警部問。「門裡的確擺著書架,這和發現屍體時一樣,但房裡有活人的話,狀況豈不是完全不同了嗎?」 「警部,請先別急,你先進房間裡看看。」 「甚麼?這甚麼意思?」大河原警部跨過傾倒的書架進入室內。 「怎麼樣?」我問。 「甚麼怎麼樣?」 「你有沒有注意到甚麼?」 警部掃視室內,「好像沒有甚麼特別古怪的地方啊。」 「這樣嗎?那麼如果管家黑本先生就是兇手,並且藏在這個房間的某處,他可能躲過大河原警部的注意而逃脫嗎?」 「甚麼?」警部望向管家,然後重新掃視室內,最後轉向我這裡搖搖頭。「不可能。不管躲在哪裡,應該都會被我看到才對。」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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