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東野圭吾 > 名偵探的枷鎖 | 上頁 下頁 | |
一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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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採訪一下命案的事。」 「你要採訪的應該是關於紀念館保存委員會吧?」 「唔,那也是差事之一。」其實我是為了接近雄一郎而偽裝成作家,但最好還是別不打自招吧。「但我的正職是別的。」 「是甚麼?」 「呃,也就是所謂的偵探。」 「偵探?哦,就是替人做身家調查的職業,是吧?」警部的想法非常世俗。 「那也是我的工作內容之一。」 我本來想說我也解決兇殺案,但還是閉上嘴。我不覺得警部能理解這個概念。 「你愛湊熱鬧是無妨,但別礙著我們。我剛剛被你的胡言亂語攪得頭昏眼花。甚麼水島先生可能是被殺的、兇手可能出入這個房間,怎麼可能有那麼荒唐的事?」大河原說道,接著詢問部下,「怎麼樣?有沒有甚麼發現?」 「沒有。」檢查抽屜的刑警回答。 「你們在做甚麼?」 「看了就知道吧?調查雄一郎先生自殺的理由。」 我覺得這種事看也不可能看出個所以然來,但還是閉上嘴,沒雞蛋裡挑骨頭。 「那本筆記本是甚麼?」我指著警部正在看的東西。 「雄一郎先生的日記。是春樹先生找到並借給我的。從這本日記可以看出雄一郎先生這陣子顯然有甚麼煩惱。」警部看著我,得意一笑。「雖然對你來說,可能是個遺憾的消息。」 「可以讓我看一下嗎?」 「不行,我得保護故人隱私,連我都只讀了春樹先生告訴我的部份。」 「那可以讓我只看看那個部份嗎?」 警部想了一下,最後似乎覺得煩了,於是翻開某一頁後說著「這裡」,遞到我面前。 那是前天寫下的文章,內容如下: 「我這陣子一直睡眠不足。為了那東西,我好幾天無法成眠。今晚也別想安睡了吧?老實說,我沒料到它竟然讓我如此煩惱,沒想到它令我如此痛苦。」 我從日記抬起頭來。 「原來如此,他在尋找上頭寫的『那東西』是吧?」 「唔,就是這麼回事。」被門外漢一眼識破的關係,警部的表情顯得有些尷尬,摸摸鼻子底下的鬍鬚。 「警部覺得那是甚麼東西?」 「要是知道就不必辛苦了。」 「在找不曉得究竟是甚麼的東西啊。」我望著還是老樣子、毫無幹勁地翻著抽屜的刑警背影呢喃道。 此時我忽然靈光一閃,尋找不知道究竟是甚麼的東西——不就跟市長委託我的案子一樣嗎?我也正在尋找遭盜挖的、這個不知究竟為何的物品。 「那東西」指的會不會是被盜挖的東西?這麼說,盜挖賊就是水島雄一郎。可是他說為了它而煩惱又無法成眠,是甚麼意思? 我歎口氣。 「那東西」就是被盜挖的東西,這個假設魅力十足,但要繼續推理下去,線索太少了。我還是先挑戰密室之謎吧。 我回想發現屍體以後的事。春樹確認父親已死,立刻命令管家通知弟妹,接著他用房間的電話報警。 三個弟妹很快趕過來。夏子和秋雄本來在自己房間,冬彥似乎在別館的畫室畫畫。 這段期間,我查看室內各角落。不管怎麼想,房裡都沒有可供人躲藏之處。就算有人躲藏,也不可能從我們眼皮下逃脫,因為直到警方接獲通報趕到,我們都待在這個房間。 「我說,會不會是哪裡開了個洞?」小綠悄聲說。「那樣兇手就可以離開了吧?」 「確實如此,但這個案子裡不可能有密道。」 「為甚麼?」 「如果有密道,警方應該已經找到了。」 「可能藏得非常隱密呀。」 「這……也不是完全不可能……」我的口吻合糊。 小綠的意見天經地義,我應該更積極尋找密道,可是總提不起勁,因為心中某處正訴說:絕對不是密道逃脫。 「驗屍結果有甚麼發現嗎?」我問警部。 「當然有許多發現啦。死因是手槍造成的頭部損傷。子彈從頭部右側射入,從左邊穿出,當場死亡。死亡推定時間是正午到下午一點之間。」 「有人聽到槍聲嗎?」 「沒有。槍上有滅音器。」 「大家在正午到下午一點之間都在哪裡做些甚麼呢?」 「在各自的房間,忙著自己的興趣。」 也就是說沒有人有不在場證明。 我重新環顧室內。挪到牆邊的家具有甚麼意義呢? 盲點究竟在哪裡?還是雄一郎真的是自殺?不,不可能,世上哪有人為了自殺而如此大費周章? 「你要天馬行空的想像是你的自由,但別忘了,這是發生在現實的案件,魔法故事出現在小說裡面就夠了。」 大河原警部顯得厭煩。他還無法理解詭計與魔法的不同。 我離開水島雄一郎的房間走下樓梯,聽到餐廳傳來話聲。因為房門開著,話聲一清二楚。雖然覺得有失禮節,但我還是停下腳步站著偷聽。 「別墅就給你吧。爸也說過那要給冬彥。這樣就行了吧?」是春樹的聲音。 「開甚麼玩笑?那種東西就算賣了也值不了多少錢。總之快把這棟房子變賣換成現金。這樣最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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