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文學現代文學名家文集史籍歷史學達首頁言情小說偵探推理軍事軍旅科幻小說時尚閱讀
外國名著傳記紀實港臺文學詩詞歌賦古典小說武俠小說玄幻奇俠影視小說穿越宮闈青春校園
學達書庫 > 東野圭吾 > 名偵探的枷鎖 | 上頁 下頁
一一


  「不管我怎麼叫,老爺都沒有回應。」

  「是睡著了吧?」

  「可是我叫得那麼大聲,卻沒有半點回應……」管家含糊其詞,似乎不敢再繼續說出不祥的話。

  水島春樹出去走廊。不過他再確認了一點,「老爸真的在房間吧?會不會出門了?」

  「老爺沒有出門。」管家搖搖頭。

  春樹跑過走廊。我從後面追上去,小綠也跟上來。

  一出大廳,春樹立刻跑上線條優雅的階梯。前方有一道門,他用力敲門,「老爸!老爸!」

  然而沒有半點響應。於是春樹轉動門把拉扯,可是房門一動也不動。

  「鑰匙呢?」

  「在這裡。」管家喘著氣,把鑰匙插入鎖孔中轉動。

  「喀嚓」一聲,同時春樹拉開門。

  一瞬間,眾人全都啞然失聲。

  門的另一頭是難以置信的光景——並非如此。別說光景了,那裡甚麼都沒有。打開房門一看,只見入口擋著一片巨大的木板。

  「這是甚麼?」春樹敲敲板子。

  「好像是家具的背面。」我說。「似乎是櫥櫃還是書架。」

  「老爺的房間沒有櫥櫃。」管家說。

  「是書架。」春樹仰望著說。「老爸的房間有很多書架。可是怎麼會擺在這種地方?」

  管家也回答不出來,不安地搖搖頭。

  「總之把它挪開吧。」我說。

  「說是這樣說,可是……」春樹試著推一下,隨即搖搖頭。「沒地方可以施力,無法推到旁邊去,而且很重。」

  「老爺!老爺!」管家再次呼喊,可是依舊沒有回答。

  我走近書架,試著在各個部位施力。

  「沒辦法挪開呢,好像只能往裡面推了。」

  「我也正這麼想。可以幫我嗎?」

  「當然了。」

  我和春樹推動書架的上半部,途中管家和小綠也一起幫忙。

  沒多久,書架大大地傾斜,先是聽到書本零散掉落至另一側的聲響,接著書架像一棵巨木般傾倒。

  我們這才得以看遍室內。每個人第一眼就看見了倒在大房間中央的人影。

  「啊,老爺!」

  第一個出聲的是管家。他以那渾圓的身材所看不出來的敏捷動作跳過倒下的書架,沖到房間裡去。

  接著是春樹,然後是我和小綠進入室內。我跨過書架,環顧室內。水島雄一郎倒在地上的情景雖然異常,但室內的情況也非比尋常。

  桌子、椅子、沙發等所有家具全都緊貼著牆壁擺放。當然有些家具原本的位置就在那裡,但比方說窗前擺著高高的寫字桌等,許多家具的位置根本不自然。門前的書架應該也是從原本的位置挪過去。倒下的書架旁邊掉出好幾本百科全書。

  總之,房間中央一帶空無一物,只有水島倒在圓形地毯上。管家跪在他身邊,放聲大哭起來。

  「老爺,啊啊老爺,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水島雄一郎穿著金色的睡袍,裡面穿的似乎是睡衣。他有著一頭漂亮的銀白色頭髮,然而將近一半都染滿了赤黑色的血。仔細一看,右太陽穴一帶有個彈痕。他的右手握著手槍。

  「老爸自殺了……」春樹呢喃。

  2

  來自縣警本部的警部大河原鼻子底下蓄著鬍子,是個愛擺架子的傢伙。然而他對水島家人說話態度與對我的態度是天差地遠。

  噯,雖然要警方不懷疑我們是太強人所難了。

  警部問案完我們這些發現者後,將水島邸所有人集合到餐廳。餐廳中央擺著一張大長桌,感覺可供二十個人同時用餐。水島雄一郎應該平常都坐在上座。我可以想像用餐時的嚴肅場面。

  「最後見到雄一郎先生的是哪位?」警部掃視全員。

  除了水島春樹,其它三個孩子也都在這裡。按年紀依序是夏子、秋雄、冬彥。春樹好像是長男。

  「今早我見到爸爸了。」乍看之下就像高級俱樂部公關小姐的夏子誇張地表現出沉痛的心情,「我在大廳的時候,爸爸從房間裡走出來,然後我向爸爸道早,他也回我早安。那時爸爸還好好的啊。」

  她用手帕按住眼頭,肩膀顫抖。

  「那是幾點的事?」

  「我想是十點鐘左右。」

  「後來還有沒有人見到雄一郎先生?」警部望向其它人。

  「我在快中午的時候看到爸爸。」體格削瘦,個子也矮的秋雄在桌上托著腮幫子說。「我想爸是去上廁所吧。」

  「還有其它人看到嗎?」

  沒有人回答警部的問題。

  「午餐怎麼樣呢?」警部問管家。

  「老爺十點半的時候用過早午餐。這種時候,老爺到黃昏都不會再吃東西。」

  「這樣啊。唔,那屍體是在兩點半左右被發現,所以……」警部看看自己的手錶。「雄一郎先生是在見到秋雄先生後到屍體被發現的兩點半之間過世的。」

  「你在說甚麼理所當然的事啊?」個子又高又瘦的冬彥在我旁邊低聲說。如果他運動神經夠好,或許可以成為籃球選手,但從他蒼白的臉色來看,似乎沒那方面的才華。

  「接著是雄一郎先生的房間,關於家具被擺成那樣的狀況,有哪位可以說明嗎?還是那個房間的家具本來就擺得那麼奇怪?」

  眾人都在等其它人發表意見,不久後春樹開口了:

  「平常當然不是那樣擺的。」

  「那怎麼會變成那樣呢?」

  「不曉得。我爸是怪人,會不會又一時興起做怪事了?」他的口氣很冷淡。

  「爸爸很迷信,他或許有甚麼想法。」夏子還是一樣緊握著手帕說。

  水島的孩子似乎都認為移動家具並扣下板機的是雄一郎本人。至少他們想這麼主張。

  那對於這件事警方會怎麼反應呢?我懷著這種心情聽著,結果大河原警部說:

  「原來如此。成功的人或許都有些古怪之處,所以連死的時候都異于常人吧?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那麼接下來,對於水島雄一郎先生的自殺,有沒有人有任何線索?」

  我吃驚地看警部,但他似乎完全不覺得自己說了甚麼奇怪的話。

  「老爸可能在為工作煩惱。」春樹說。「這陣子老爸的公司也不是經營得很好。」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