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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


  高間驚訝地看著他的臉。

  「你怎麼知道?」

  「今天聽老師說的。」

  「是喔……」

  「而且,之前也聽到了傳聞,包括她和領隊的關係。」

  「……」

  雖然高間沒有把他們兩個人的關係說出去,但可能有偵查員透露給報社記者了。高間心情有點鬱悶。

  「手塚老師說,她沒有看到兇手的臉。」

  「對,好像是因為光線太暗了,所以沒看到。她沒有打開腳踏車的燈。」

  「所以沒有參考價值嗎?」

  「嗯,不如預期。」

  「真遺憾。」

  「我也有同感。」高間皺著眉頭。

  他道謝後離開了須田家,慢慢回想著來時的路徑往回走。太陽已經下山,路更加不好找。最後花了比來時多一倍的時間,才終於回到大馬路上。

  正當他松了一口氣時,後方傳來有節奏的腳步聲,回頭一看,武志穿著運動服跑了過來。現在似乎是他訓練的時間。

  「你真拚啊。」

  武志經過身旁時,高間對他說道。武志輕輕舉起右手回應了他。

  ——真了不起。

  高間忍不住自言自語道。武志的身影在他的視野中越來越小,隨即消失在黑暗中。

  5

  東西電機的炸彈案發生已經多日,連負責的偵查員都幾乎快忘了這個案子。因為他們原本就不認為這是一起大案子,既沒有造成危害,歹徒也不打算引爆。即使順利抓到了歹徒,最後也很可能以惡質的惡作劇結案。這一個月間發生了多起重大刑案,人手原本就不足,根本無暇理會這種惡作劇。

  但警方並沒有完全放棄,一開始就已經查出了炸藥的來源。

  炸彈所使用的炸藥,是兩年前從本地國立大學偷來的。那所大學有工業化學系,歹徒從該系的火藥庫中偷走炸藥。校方報了案,幸好之後那些炸藥並沒有用於犯罪。

  雖然目前有部份偵查員正在調查東西電機是否遭人怨恨,但並沒有積極地進行。

  然而,眼前發生了令他們緊張不已的狀況。

  東西電機董事長中條健一的家中收到了恐嚇信。所有偵查員立刻聚集在島津署的會議室內,每個人都拿到了一份恐嚇信複印件。縣警總部搜查一課的上原也在其中。

  信上的字體四四方方,簡直就像用尺畫出來的。內容如下。

  「一個月前,曾經有人造訪了貴公司,之後,因為我方準備工作延誤,所以遲遲未聯絡,對此深表歉意。

  不說廢話,直接進入主題。

  除了上次奉送的以外,我們手上還有幾顆炸藥,一旦使用就可以輕而易舉地把貴公司的一、兩家工廠夷為平地。相信藉由上次的例子已經知道,要在貴公司放置炸彈易如反掌,但是,我們並不希望大肆殺戮。

  不如來做一筆交易,希望您立刻準備一千萬圓現金,只要我們拿到錢,就會中止爆炸計劃。

  交易將在四月二十三日進行。請您帶著錢,在下午四點半在島津車站前一家名叫『懷特』的咖啡店等候。錢請放在黑色手提包內,並在手提包的把手綁上白色手帕。交易時,必須由中條健一先生隻身前往,我們認識您,所以不得找人代替。

  一旦發現有警方介入,將立刻中止交易。

  為了證明上次的炸彈是我們所送的禮物,特地附上當時製作的定時裝置構造和尺寸,這是報章雜誌上並未公佈的細節。

  期待結果令人滿意。

  致 中條健一先生

  約定者」

  根據總部部長的說明,這封恐嚇信在今天早上送到中條的家中。紀美子夫人打開信後,大驚失色地打電話到公司,聯絡了中條董事長。董事長毫不猶豫地報了警。信封上的郵戳是島津郵局,和東西電機只有咫尺之距。

  偵查員對於這封恐嚇信發表了不同的意見。首先討論了這封信是否真的出自放置炸彈的歹徒之手?大家一致同意這一點應該沒有問題,因為信中詳細說明了定時裝置,其中包括了只有歹徒才會瞭解的細節。

  「他們手上真的還有其它炸彈嗎?」

  轄區的刑警問。「根據我們的調查,那所大學被偷的炸藥只有上次那些,我認為歹徒只是在恐嚇。」

  「我認為有這個可能,但不能大意,歹徒可能在好幾個地方偷了炸藥。」

  總部部長謹慎地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歹徒會不會是甚麼革命組織?」

  有人問道。

  「不,如果是革命組織,會有更確實的管道購買武器,而且也不可能只要求金錢。」

  上原回答,有幾個人同意他的看法。

  「對,革命組織一定會提到資本主義如何如何。」一名中年資深刑警說。

  歹徒指定的日期就是明天,大家都同意姑且按歹徒的要求行動。雖然目前不瞭解對方是一個人還是多人,總之只要有人出面拿錢,就可以順利緝捕歸案,反正歹徒手上並沒有人質。

  接著,部長安排了人員的配置。除了派人在島津車站附近和咖啡店監視,還安排了數輛跟監用的車輛。歹徒不可能在咖啡店交易,一定會要求轉往其它地方。

  幾名偵查員今晚就進駐中條家,上原也在其中。

  ***

  中條健一風度翩翩,不難想像他年輕時的英俊帥氣,舉手投足和言談之間,都可以感受到他的器宇軒昂,看到偵查員進駐家中,並沒有露出不悅之色。

  「中條先生,歹徒可能和您有甚麼私仇,您有沒有想到可能的對象?」

  上原的上司桑名直截了當地問。當時上原也在一旁,和中條面對面坐在客廳。

  「不太清楚,我想應該不會有這種事。」

  中條不安地偏著頭,也許這個世界上很少有人知道誰痛恨自己。

  「看到『約定者』這個名字,您有沒有想起甚麼?」

  「沒有,不知道歹徒寫這些話是甚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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