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東野圭吾 > 劫持白銀 | 上頁 下頁 | |
一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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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根津和繪留在裝備室待命的時候,上山祿郎走了進來。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今天的雪好像壓得不太對勁。」上山邊脫帽子邊歪著頭表示不解。 「怎麼了?」繪留問道。 「有很多地方壓雪的幅度都很明顯地變窄了,一些平常該壓雪的地方,也都還軟綿綿、松垮垮的,尤其是纜車下方特別明顯,肯定又要被客人抱怨了。你們有從辰巳先生或倉田先生那邊聽說甚麼嗎?」 根津和繪留互相看了對方一眼,然後立刻看向上山,不約而同地點頭。 「有聽說是因為壓雪車的狀況不太好。」 壓雪車指的是德國制的雪道整理車。 「壓雪車?就算壞掉個一、兩輛,還是有其它替代方案吧?」 「你跟我抱怨也沒用啊!」 「說得也是。」上山聳了聳肩。 「那我去巡視囉!」根津拿起對講機,站了起來。 繪留也跟在他身後,追出裝備室。 「不能跟夥伴說實話,還真是件痛苦的事呢!」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我已經答應了倉田先生。」 「問題是還可以瞞多久呢?就連上山也已經發現壓雪的狀態怪怪的了。」 「這可得想想辦法才行。」根津咬緊下唇。 自從得知從雪地裡挖出犯人事先埋下的奇妙裝置後,負責滑雪場整備的辰巳就心生動搖了,堅持不能把壓雪車開到埋有炸彈的滑雪場上。 雖然他說的一點也沒錯,但是上頭並不接受這種說法。而且恐嚇信上也寫著炸彈不會因為雪道整理車的作業就爆炸。事實上,一直到昨天以前,壓雪作業的確是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持續進行著。 結果還是跟平常一樣地進行整備。只不過,站在辰巳的立場上,想必是希望盡可能縮小壓雪車作業的範圍。 「我去巡視滑雪場。如果因為沒有把雪壓緊而讓安全上有所疑慮的話,勢必得想些辦法解決才行了。」 正當根津打算跨上雪上摩托車時,有個身穿藍色滑雪服的滑雪客在他身邊停了下來。 「根津先生、藤崎小姐,好久不見了。」 看到男性滑雪客摘下防風鏡的真面目之後,根津不由得睜大了眼睛。 「入江先生……您甚麼時候到的?」 「我才剛到,都還沒辦理住房手續呢!」 「嚇我一跳,您一個人來嗎?」 「達樹也跟我一起,不過那孩子現在正在飯店大廳打電動,說他不想出來滑雪。」入江臉上浮現出一抹寂寥的淺笑。 「達樹應該不太想再來這個地方吧!」繪留直言問道。 「不瞞你說,我其實是硬把他帶來的,就連親戚那邊我也沒透露,要是穿幫的話,肯定會被眾人責難吧!」 根津低頭不語。雖然對方並沒有責怪他們的意思,但是那種愧疚的感覺還是揮之不去。 「不過,我覺得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再這樣下去,那孩子會變成一個不管遇到任何事都只想逃避的人。所以有必要讓他重新面對一次去年在這裡發生的事。」 「達樹怎麼了嗎?」根津試著探究。 入江的眼神有一剎那的閃爍不定,然後緩緩地開口。 「這一年來,他幾乎都沒有去上學,也不跟任何人往來。向精神科的醫生請教之後,醫生說他可能是還沒有辦法接受現實。」 「現實?甚麼意思?」 「就是他母親已經去世的現實。」入江解釋。「只要跟別人來往,就會逼他想起這個事實,因為他絕大部份的朋友母親都還健在。」 根津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他只知道,過去這一年來,這對父子都還處於痛苦的深淵。 「入江先生,您會在這裡待到甚麼時候呢?」繪留問。 「我還沒決定。基於貴飯店的好意,讓我們可以待到不想待為止。話雖如此,也不可能待上一整個冬天吧!」 「那就請您好好地休息,如果有甚麼我們可以幫得上忙的地方,無論甚麼事都請儘管吩咐就是了。」根津說。 「謝謝。聽說今年也是由你負責巡邏,令我放心不少。」緊接在這句話之後,入江露出窺探的表情探詢:「我剛才去過山頂,通往北月滑雪區的通道是封閉的。」 「啊……嗯,目前還沒有開放。」 「該不會是因為之前那件意外事故吧?」 根津偷看了繪留一眼,只見繪留也露出一臉尷尬的表情。 「嗯,的確是因為那件事。」根津回答道:「所以上面的人也變得比較慎重。」 「這樣啊……就我個人來說,反倒覺得問題的重點不在那裡……不過滑雪場有滑雪場的考慮吧!我只是覺得有點遺憾就是了。就像我剛才講的,這次來我是為了讓達樹面對現實才帶他來的。」 「入江先生的意見,我會代為向上面轉達的。」 「這件事誰講都無所謂。那麼待會見了。」入江改變了滑雪的方向。 「路上小心。」 望著入江滑向滑雪吊椅搭乘處的背影漸行漸遠,根津想起去年冬天那場宛如惡夢般的意外。 *** 那天從早上開始就下著大雪,導致能見度非常低,再加上又是平常日,所以飯店的住房客人也很少,滑雪場上到處都空蕩蕩的。 惡耗是從北月滑雪區的巡邏隊員口中傳來的,說是從連絡用滑雪道和北月滑雪區的交界處發生了意外。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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