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東野圭吾 > 放學後 | 上頁 下頁 | |
五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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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藤本曾經跟我說麻生恭子問了他奇妙的問題。她的確是問了村橋有沒有東西被偷了。當時想不透她幹嘛問那種事,現在總算知道原因了。 聽完我的話,大穀也認同地挺著胸膛說:「這下又多了一項證明麻生老師供述的證據了。」 聽到這裡,後面的發展我大概也能夠想像。換句話說,兇手就是利用那東西來威脅她吧。脅迫她將酒瓶掉包。 「麻生老師是在運動會的早上,在桌子抽屜裡發現那封威脅信。裡面詳細寫著如何將酒瓶掉包,如果不做就要將從村橋屍體裡找到的東西公開出來。我們根據麻生老師的供述,在她房間裡找到那封威脅信。對了,這裡有影印好的信。」 說時大穀從西裝口袋拿出一張折迭得很整齊的白紙。攤開來的大小跟一般筆記本一樣。大穀放在我面前。 以普通的說法來形容,上面寫滿了類似蚯蚓爬過的難看文字,讓人讀到一半就不想再繼續讀下去。 「可能是用左手寫,或者是右手戴上好幾層的手套寫的吧。這是掩飾筆跡很有效的方法。」看到我皺著眉頭面對那些文字,大穀如此說明。 威脅信的內容如下: 這是威脅信,不准讓其它人看。 你今天必須按照以下的命令行動。 一、隨時注意西洋弓箭社學生的行動。她們應該事先會將大小道具從社團辦公室搬往其它地方。注意她們行動的目的就是要知道前島的道具之一——酒瓶放在哪裡。 二、準備一副手套,手套在進行「三」的行動時必須戴上。 三、到位於一年級教室大樓一樓的儲藏室去,那裡有一個白色紙袋。確定裡面放有一支酒瓶後,立刻拿到事先調查出來的地點將酒瓶掉包。 四、原來的酒瓶丟到不會被人看到的地方,但是紙袋得丟到其它地方。 五、以上行動結束後,立即回到原位。要注意的是,這些行動絕對不能被人看見,當然也不能說出去。如果沒有按照指示行動,你就會受到制裁。所謂的制裁就是將之前從村橋遺物中所發現的東西公諸於世。為了提供參考,隨信附上該東西的複印件。考慮到你的將來和立場,最好聽從指示! 「兇手還真是狡猾多端!」我讀完信抬起頭,大穀一邊歎氣一邊說:「利用別人殺人。如此一來就像是遠距離遙控一樣,很難找到直接的線索。雖然有酒瓶、紙袋和這封威脅信等線索,但仍不夠決定性,很難期待可以依此找到兇手。」 而且從這封威脅信的內容來看,我可以感受到兇手的知識程度很高。不僅沒有錯別字,指示內容也很條理井然。 「到底兇手從村橋遺物拿走的是甚麼東西?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能讓麻生恭子服從脅迫的東西是甚麼?就算我跟這個事件毫無關係,我也很想知道。 可是我的期待落空了,只見大穀搖頭說:「老實說,我們也不知道。一開始我不是說了嗎?麻生老師除了一部份內容外,其它都照實說了。那『一部份』就是那個東西。威脅信上寫著『隨信附上該東西的複印件』,可是好像已經被麻生老師給處理掉了。」 「可是這麼一來,不就無法全面相信她所說的話嗎?」 當然也不能斷定她所說的都是謊言。 「不,我認為應該可以相信。因為前天晚上,前島老師被汽車攻擊時,麻生老師都在自己的房間裡,這一點已經確認了。」 「噢……」 「她的不在場證明是確定的。因為那一天我們的人一直在監視著她。說到不在場證明,之前我也說過好幾次了,村橋老師的事件她也有確切的不在場證明。而且我們也不認為那封威脅信是事先準備好的。」 我想起了麻生恭子說的那句話「真相在別的地方」,原來是這個意思呀。 「所以說呢,實際行動的是麻生老師,真凶卻在別的地方。因此得請前島老師另外想想其它有可能涉案的人。」 我無力地搖搖頭。 「關於這一點我完全……我會再想想看的。倒是大谷刑警,你們的調查呢?」 「嗯,調查還在進行呀。」關於這一點他回答得有些不夠明快。「總之線索實在太少了,我們會盡全力追查。還有,請前島老師今後的行動得多加小心,根據麻生老師的供述,可知兇手著急了,近期內一定會再下手吧。」 「我會小心的。」我一本正經地點點頭。「對了……結果麻生老師的罪會變成怎樣呢?」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大穀一臉困惑的表情。「因為她是被脅迫的,也是無可奈何。當然有酌情考慮的可能性。可是明知發出威脅信的人就是殺害村橋老師的兇手,而且對麻生老師而言,前島老師也的確是眼中釘。如此一來,怎麼解釋就很重要了。」 「甚麼意思?」問的同時,我已逐漸聽懂大穀的意思。 「問題在於麻生老師心中是否存在間接故意。不對,在這種情況下還會更積極,也就是她心中是否存有前島老師死了也好的想法。這一點我們刑警是無法判斷的。」 聽大穀說明的同時,想到她至少認為我死了也不足惜,心情不免變得灰暗。 3 九月二十八日,星期六放學後。 學校答應從今天起開放社團的練習活動。彷佛想釋放出堆積至今的活力,年輕的肉體盡情在操場上奔走。各社團的顧問老師也從陰鬱的氣氛解放,露出開朗的神情。 西洋弓箭社重新開始練習活動。距離縣際大會只剩下一個星期,接下來得快馬加鞭地練習才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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