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東野圭吾 > 惡意 | 上頁 下頁 | |
二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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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不是最近的也行,難道幾年前也沒看過嗎?」 因為聽說這位太太已經在這裡住了十年了,所以我才這樣問她。她和野野口是同一時期搬進來的,應該有機會看過他的情人才對。 「如果是更早以前,或許有吧,可是我不太記得了。」她回答道。這或許是最合理的答案。 我試著重新徹查野野口修的交遊範圍,連他今年三月才離職的那所國中也去了。不過,有關他私生活的領域,知道的人真是少之又少。從以前他就不太和人來往,而自從生病以後,更是從未在校外和學校裡的人碰過面。 沒辦法,我只好前往野野口修更早之前待過的那所學校。七年前,他打算和情人一起去旅行時,應該就在那所國中教書。不過,老實講我不太想去,因為那也曾是我執教鞭的地方。 我計算好下課的時間,往那所學校走去。記憶中的三棟老舊校舍,已經有兩棟翻新。若說有甚麼改變的話,也僅止於此。操場上足球隊正練習著,與十年前的光景一模一樣。 我提不出勇氣走進校門,只好站在外面看著放學的學生從我面前走過,突然,發現人群裡有一張熟悉的面孔。那是一名叫刀根的英語老師,大概大我七、八屆吧。我追上去,叫住了她。她好像記起了我的臉,驚訝地笑著。 我和她寒暄了起來,形式化地詢問她的近況。之後,我直接挑明想問她有關野野口老師的事。刀根老師好像馬上就聯想到最近引發話題的人氣作家遇害案件,表情嚴肅地答應了我。 我倆走進附近的咖啡店,這家店以前還沒有。 「關於那件事,我們也很驚訝,想不到野野口老師竟然會是殺人犯。」接著她以興奮的語氣補充道:「而你加賀老師竟然還是案件的偵辦人,真是太巧了。」 「拜這巧合所賜,我成了最辛苦的人。」聽到我說的話,她點了點頭,好像深表認同。 我趕緊進入正題。第一個問題問她:知不知道野野口修有無特定的交往對象? 「這個問題可難了。」這是刀根老師的第一反應。 「以我女性的直覺來說,應該沒有。」 「是嗎?」 「不過所謂的女性直覺,只是光憑印象去做猜測,偶爾也會有相差十萬八千里的情形,所以我想把一些基本信息也告訴你會比較好。野野口老師曾相過很多次親,這你知道嗎?」 「不,我不知道。」 「他相親的次數還蠻頻繁的,有些應該是當時的校長介紹的,所以我才想他沒有女朋友。」 「那是幾年前的事了?」 「就在野野口老師離開我們學校前不久,應該是五、六年前吧。」 「那這之前怎樣?他也是頻繁地相親嗎?」 「這個啊,我記不太清楚。我問問其它老師好了,當時的那些老師大都還留在學校裡。」 「拜託你了,多謝幫忙。」 刀根老師拿出電子記事簿,輸入待辦事項。 接著我提出第二個問題:關於野野口修和日高邦彥的關係,她是否得知一二? 「對喔,那時你已經離開學校了。」 「『那時』是甚麼時候?」 「日高邦彥得到某新人獎的時候。」 「那後來怎樣?我連重要的文學大獎都很少去注意。」 「我也是,平常我根本不知有這麼個新人獎存在。不過,那時很不一樣,野野口老師特地把發表新人獎的雜誌帶來學校,讓大家輪流翻閱。他說這個人是我的同班同學,興奮得不得了。」 這件事我沒有印象,應該是我離職後才發生的。 「這麼說那時野野口老師和日高邦彥就有來往囉?」 「我不太記得,不過我想那時應該還沒有吧?可能是過了一段時間之後,他們倆才再度碰面的。」 「您說過了一段時間之後,是指兩、三年以後嗎?」 「應該是吧。」 這與野野口修自己所說,是在七年前拜訪日高邦彥,而重新展開交往的說法不謀而合。 「對於日高邦彥,野野口老師怎麼說?」 「怎麼說是甚麼意思?」 「甚麼都行,不管是對他的人品或是對他的作品。」 「我不記得他對日高本人說過些甚麼,倒是對於作品的部份比較常批評。」 「你是說他不太欣賞他的作品吧?他都是怎麼說的?」 「細節我忘記了,不過大體都是相同的意思,甚麼曲解文學的含意啦、不會描寫人性啦、俗不可耐之類的,就是這樣。」 我心想這和野野口修本人的說法倒是大相徑庭。他還說自己抄寫這種作品,將它當成學習的垘本! 「即使瞧不起,他還是讀了日高邦彥的書,甚至跑去找他?」 「話是沒錯,或許那是出於一種文人相輕的心理。」 「甚麼意思?」 「野野口老師也是一心想成為作家,看到童年的故友超越自己,難免會覺得心慌。可是他又不能當作沒這回事,所以還是讀了對方的書,這樣他才有資格說那是甚麼東西、自己寫的要比它有趣多了。」 這也不無可能。 「日高邦彥因《死火》獲得文學大獎的時候,野野口老師的表現怎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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