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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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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用那種口氣說話嘛。你也沒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吧?」 「是啊。」她在鄰座說道。 兩人正前往靜岡。他們原本擔心年底路上會塞車,但是車輛卻出乎意料之外地少。按這個情況看來,當天來回也沒問題。兩人都沒有打算在靜岡過夜。 「是在吉田交流道下吧?」 「對。下交流道之後,有一個T字路口,在那裡右轉。」理沙子看著地圖說道。她開車的機會比哲朗多,路線指引也很正確。 佐伯香裡的老家位於靜岡,哲朗期待去那裡能查明她的真實身分。 住在早稻田的公寓時,佐伯香裡似乎自稱「熏」。而且住在她隔壁的年輕人說,她怎麼看都像是個男人。 「對方雖然身材矮小纖細,但是看起來不像女人。話是這麼說,我倒是沒有清楚看過他的臉。只是從他的髮型、給人的感覺,以及他房間的聲響,覺得對方是男人。」他補上一句:「對方穿的衣服也都是百分之百的男裝。」 年輕人一心認為隔壁鄰居是男人,這點值得採信。哲朗首次造訪時,他用了兩次「隔壁的傢伙」這種說法。這是不太會對女性使用的字眼,所以哲朗才會想要再回公寓一趟。 那一天,哲朗回家之後,向理沙子說明原委。她也一臉出乎意料的表情,並提出了兩個可能性。 「一是『佐伯香裡』和『佐伯熏』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但是基於某種原因,扮演同一個人。」 「不可能。」哲朗立即反駁。他一開始也想過這個可能性。 「佐伯香裡的住民票上,記載了她從早稻田鶴卷搬過來。香裡住過那裡是事實。」 「說不定香裡小姐只辦了居民登錄,可是實際上住在那裡的卻是自稱熏的另一個男人。這也不無可能。」 「為甚麼要這麼做?」 「這我就不知道了。」 另一個想法是,假設香裡和熏是同一個人。 「香裡小姐可能基於某種原因,住在那裡的期間打扮成男人的模樣。因為香裡是女人的名字,所以她才自稱熏。」 這也是哲朗提出的假設之一。 「我這麼說可能很囉嗦,但是你覺得她這樣做的目的是甚麼?」 就像他摸不著頭緒一樣,理沙子也只是默默地搖頭。在兩人的推理頻頻走入死胡同的情況下,達成的結論就是去佐伯香裡的老家走一趟。 兩人一大清早出發,但是下吉田交流道時已經下午了。沿途看見一家美式餐廳,於是哲朗提議先吃午餐,但是理沙子卻說要先找香裡的老家。 這沒有花上太多時間。因為地點已經事先在地圖上確認過了,而且靜岡的街道也不像東京那麼錯綜複雜。從沿著海岸線的大道轉進一條小馬路,有一條小商店街,佐伯香裡的老家就在其中,而寫著「佐伯刀具店」的大型招牌就成了醒目的標記。 招牌雖大,店面卻不知道有沒有四公尺寬。哲朗他們打開鋁框玻璃門,走進店內。正面有兩個展示櫃,裡面並排著光芒黯淡的菜刀。店內好像也有賣餐刀和木工工具等,但主要商品是做菜用的刀具。裝飾在內側櫃子上的生魚片刀很嚇人,令人不禁雙腿發軟。店內一隅有一個小工作臺。 店內沒有半個人,但是似乎聽見了開玻璃門時響起的掛鈴,立刻有一名身穿日式圍裙,年約五十歲,個頭嬌小的女人從裡面出來。 她看到哲朗他們,露出了困惑的表情,連「歡迎光臨」都沒說。會來這種店的八成都是常客吧,而且哲朗他們看起來也不像顧客。 「你們好……,請問有甚麼事嗎?」她依舊一臉困惑地問道。 「你是佐伯香裡的母親嗎?」 聽到哲朗的問題,對方的表情變了。她的表情僵硬,頻頻眨眼。 「你們是?」 「我們從東京來,敝姓須貝。」兩人來這裡之前,就決定了要借用他的姓。 「須貝……」她不安地輪流打量兩人。理沙子之前曾以須貝的名義打過電話,不知道她記不記得。 「事情是這樣的,我們從前一陣子就一直在找令千金,但是怎麼也找不到她,所以很傷腦筋。您知道她在哪裡嗎?」 「你們和我女兒是甚麼關係?」 「我們是她朋友,在同一個地方工作的同事。」 她母親的眼中,微微浮現警戒的神色。哲朗察覺到,她或許知道香裡從事特種行業。 「我有事情非見香裡一面不可,能不能請您告訴我她在哪裡呢?」理沙子插嘴說道。 「就算你這麼說,我們也不知道她在哪裡。」 「她沒有和您們聯絡嗎?」哲朗試探性地問道。 「哪有甚麼聯絡,這幾年連電話也沒打過一通。」 「真的嗎?」 「真的,我沒有騙你們。」香裡的母親搖了搖頭。 裡面隱約傳出動靜,有人踩著涼鞋走了出來。鑽出門簾的是一名身穿短袖白袍的男人。他的年紀約莫六十五、六歲,身形魁梧,胸膛厚實,理成平頭的頭髮大半都白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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