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東野圭吾 > 單戀 | 上頁 下頁 | |
二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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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雖然沒有笨到那個地步,但也笨得可以了。哲朗隱忍不說。 「OK,謝啦。不過,你別再打電話給早田了。不管他問甚麼,你都推說跟你無關了。」 「為甚麼?如果跟他打聽的話,就能輕易地得到消息耶。」 「總之,你照我的話做。你也不想被捲入麻煩事吧?」 「那當然,所以我才……」 「答應我,別再跟早田聯絡了!」 須貝聽到哲朗嚴峻的口吻,好像嚇了一跳。沉默片刻之後,他莫名所以地說:「我知道了。」 哲朗掛上電話,告訴三人通話的內容。中尾聽了苦笑,理沙子則抱著頭。 「早田應該察覺出不對勁了吧。」美月說道。 「大概吧,他的直覺可不能小看。」哲朗也同意。 早田在報社工作。他是採訪社會新聞的記者,這是他從學生時代就立下的志願。 「可是問的人是須貝。他應該想不到美月和我們扯上了關係。」 「目前是如此,我們只能祈禱他早點忘掉。如果他憑直覺突然跑到這裡來的話,我們就只能舉手投降了。」 「如果事情演變至此,我們只好請他幫忙了。」 「這應該沒用吧。」中尾平靜地說,「不管是褒是貶,那傢伙是一個不會被感情左右的男人。他會冷靜思考自己現在的處境,然後採取行動。我想那傢伙一定會選擇工作。」 「我也那麼認為,」美月嘀咕了一句。「所以他才會擔任邊鋒。」 邊鋒肩負封鎖對方阻截員動作的任務。但是經常得視情況鑽進敵人的防禦網,接球朝得分線衝刺。這是一個最需要臨機應變能力的位置。 「既然須貝打了電話,說不定早田會向我們刺探消息。大家要小心。」哲朗對著理沙子和中尾說。 夜深了,中尾說要回家,哲朗送他到公寓外面。 他的車停在前面的馬路上;一部深綠色的VOLVO。車尾燈旁有一個大凹痕,哲朗指著凹痕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噢,那個啊,之前被人撞的。」 「沒事嗎?」 「小車禍,幸好沒有人受傷。倒是……」中尾直直地盯著哲朗的眼睛。「美月的事就拜託你了。」 「我知道。」 中尾點了點頭,坐上駕駛座。他發動引擎後打開車窗,說:「那,再見了。」 「中尾,那個……,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哲朗一說,他輕輕微笑。 「你想要問我知道美月的內心是男人,心裡做何感想吧?」 「……是啊。」 「這個嘛,我不敢說沒有大受打擊,但是我覺得這和我們交往的事是兩碼子事。」 「兩碼子事?」 「我的意思,我相信,當時和我在一起的美月肯定是女人。」 「這樣啊,」哲朗也笑道:「是啊。」 「再見。」中尾舉起一隻手,關上電動窗。 VOLVO 靜靜地向前行駛,哲朗目送著車尾燈遠去。 § 第三章 1 朦朧的天色下,幾名女子選手背對著舊工廠跑步。每個選手的手腳動作都強而有力,且韻律感十足。看來成績應該不錯。哲朗總覺得,就算是長跑選手,她們的速度也遠遠淩駕一般人全力衝刺的速度。她們有辦法以那種速度,不停地跑幾千、幾萬公尺,真是不簡單。 哲朗要找的是她們的教練——有阪文雄,教練將目光落在數字秒表上,然後看著哲朗,彷佛在問:如何?他的眼神充滿自信,完全不認為自己會聽到否定的意見。當然,哲朗也不打算破壞他的心情。 「看起來不錯。她們比我上次看到時,又更上一層樓了。」 有阪點點頭,將手伸進深藏青色的運動服內側,咯吱咯吱地搔了搔腋下。他的身材並不肥胖,但脖子四周有些贅肉。當他是選手時,瘦得像一枝鉛筆。當年,他在箱根馬拉松接力賽上受到眾人矚目,但進入職業田徑隊後,成績卻停滯不前。他是一名經常受傷的選手。 「對了,你今天要採訪甚麼?前一陣子不是才採訪過馬拉松接力賽嗎?」有阪問哲朗。 「老實說,我有事情要拜託你。之前我不是跟你提過第一高中的選手嗎?」 「第一高中?」說到這裡,有阪一臉想起來了的表情。「噢,末永嗎?」 「嗯,末永睦美選手……,我想要問你那名選手的事。」 「如果要打聽她的事,你最好去問中原先生,他比較清楚。不過,」有阪反問哲朗,「你是要採訪那孩子嗎?」 「我想要見見她。」 「這樣啊,我勸你還是不要見她比較好。」 兩人剛踏進運動員更衣室,一名身穿白色短風衣,個頭矮小的男子朝有阪走來。 「有阪先生,你之前要的肌力數據,我放在桌子上。」 「噢,謝謝。對了,西脅先生好像有事要找醫生。」 「哦,甚麼事呢?」 男人對著哲朗笑。他是田徑隊的醫生,名叫中原,同是也是大學的副教授。 「他想問末永的事。」 「哈哈。」笑容從中原的眼睛四周消失。他坐在一旁的長椅上。「你想要問那孩子的甚麼事呢?」 「具體的事,我聽說她是陰陽人,是嗎?」 「嗯,她得了一種性分化不完全的疾病,生殖器官兼具男女兩性的特徵。」 「她在戶籍上是女性嗎?」 「是女性沒錯。大概是她出生時,小雞雞無法辨識吧。這種病例叫做真性陰陽人,患者同時具有睪丸和卵巢的組織。這種人在嬰兒時期經常難以區別男女。」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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