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東野圭吾 > 布魯特斯的心臟 | 上頁 下頁
五五


  「是啊,像是雨宮康子小姐的情形,聽說她擔任高中老師的父親的外遇對象是一名畢業生,而且女方還有了身孕,擅自把孩子生了下來。那種事情如果傳開來,她父親的面子會掛不住,更重要的是,被迫離職是可以預期的。她父親不得已只好認養孩子,支付贍養費。但這不是一筆小數字。女方威脅她父親要昭告天下,她父親只好額外多付一些錢。結果導致家庭鬧得烏煙瘴氣,他太太離家出走。雨宮小姐八成也受夠了那種家庭吧。她來東京之後一次也沒回家。」刑警說完後,拓也一時想不出該發表的意見。因為他完全無法想像康子有這樣的過去。

  「她父親親口告訴你這件事的嗎?」拓也問。

  佐山連忙否認地揮手。「雨宮小姐的高中同學在東京,我是聽她說的。雨宮小姐好像也沒有告訴其它人這件事。」

  拓也不悅地想,她以父親為恥啊,父母的家醜總會對孩子造成影響。

  「那麼……」佐山捏扁喝光的紙杯,丟進一旁的垃圾桶。「我差不多該走了。謝謝你的招待。」

  「調查方面,請你加油。」

  「嗯,我會盡力。」說完,佐山站起身來,忽然想到甚麼似的回頭望向拓也的方向,「對了,前一陣子失禮了。死纏爛打地向你確認不在場證明,弄得你心裡不舒服了吧?」

  「唉,的確令人心裡不怎麼舒服,」拓也應道,「那件事有甚麼進展了嗎?」

  「沒有,這件事也是一籌莫展。」

  可是,佐山頓了一下,然後接著說:「我有了一個新的想法。關於最先發生的仁科直樹命案,我懷疑那起命案有共犯。」

  「喔?」拓也佩服道,「也就是說,犯人有兩個人嗎?」

  「哎呀,問題就出在這了。」佐山注視著拓也的臉,「犯人不是一個或兩個。新的主張是或許有三個人。怎麼樣,很有趣吧?」

  拓也霎時心頭一驚。但是在此同時,他感覺到佐山在觀察自己的反應。佐山在某種機緣巧合下察覺到數名共犯的可能性,但因為毫無根據,所以在試探自己。

  「這真是有趣,改天請務必說給我聽。」拓也佯裝平靜,心想,我怎麼可能會上這種當!?面不改色對他而言,並非難事。

  「好,改天一定說給你聽。」刑警的表情和先前完全一樣,從拓也面前離去。

  5

  佐山離開MM重工後,與調查總部聯絡,簡短地說明和康子去看音樂劇的女員工的談話內容。穀口的感想是,這雖然是一項懷疑自殺說的證據,但不能說是決定性的證詞,佐山也有同感。

  「那你等一下和新堂會合,他現在正前往池袋。」

  「池袋?發生了甚麼事?」

  「仁科直樹大學時代的朋友在池袋工作,從直樹辦公室裡的行程表得知,他在遇害前和那名朋友見過面。」

  「池袋哪裡?」

  「那名男子在池袋的太陽城中工作。我等一下會跟新堂聯絡,要他跟你會合。在哪裡碰面比較方便?」

  佐山稍微想了一下,然後回答:「東急手百貨公司前面。」因為他想起了妻子托他買花盆。

  佐山到了一看,發現新堂拿著東急手百貨公司的紙袋站著。佐山上前出聲叫他。資淺刑警臉上浮現略帶疲憊的笑容。「你買了甚麼?」佐山指著紙袋說。

  「櫃子專用的鉸鏈,衣櫃門壞掉了。」

  「買新的怎麼樣?」

  「薪水微薄,哪來那種錢。」

  「單身貴族少說那種丟人現眼的話。對了,我也想買東西。花盆在幾樓呢?」

  佐山想走進建築物中,卻被新堂抓住手臂。「已經沒時間了,請你回程再買。」

  和對方碰頭的地點,是位於太陽城地下街的咖啡店,兩人坐在最內側的座位,目光望向門口。

  「早上真倒黴。」新堂先用毛巾擦臉,然後說:「又有另一家文具店跟荻窪署聯絡了。說是命案之前,有個男人買了同款的鋼筆。不湊巧的是沒人有空,落得剛好在場的我得去調查的下場。」

  「那還真是背啊。」

  「簡直倒黴透頂。關於鋼筆,我們已經認定那個戴金框眼鏡的男人是在那家文具店買的。」

  「那,結果怎樣?」

  「嗯。對方確實不是胡說八道,男人出現的時間是寄送包裹當天的早上八點,而且鋼筆的款式也相同。不過,男人沒有買藍色墨水,而且地點是……」

  「哪裡?」

  「八王子的學生街。」

  佐山忍俊不住笑了出來,如果是學生街的文具店,大概也有許多客人會去買鋼筆吧。

  「對方說是怎樣的客人?」

  「說是一個戴著安全帽的男人,因為那一帶有許多學生騎摩托車上學。」

  「是喔……」

  聽見安全帽,佐山斂起笑容。犯人是故意遮住臉的嗎?然而對方沒有買藍色墨水。

  想到這裡時,一名男子走進店內;一個身穿灰色襯衫、五官略顯洋味的男人。從他環顧店內的動作,兩人察覺到他似乎是直樹的朋友。新堂起身去叫他,果然是他沒錯。

  男人名叫金井隆司,他任職於通產省直轄的能源研究所,位於這棟大樓內。

  「仁科是個忠厚老實的男人,朋友也不多。但是他並不膽小,要做甚麼事情的時候,他不會找任何人商量,毫不猶豫地放手去做,他就是這種人。」

  這是金井對直樹的評論,兩人大學就讀同一個學院,研究室也在隔壁,所以好像交往甚密。

  「你們好像最近也經常見面是嗎?」新堂問道。

  「是的。不過我們彼此都忙,倒也不算是經常。我和他走得近,是在接下來的這個季節。」

  「季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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