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尼爾森·德米勒 > 將軍的女兒 | 上頁 下頁
七二


  他盯著我,我也盯著他,最後他說:「我不是那麼容易給嚇住的。」

  「你瞧,局長,我想韋斯和安之間比韋斯所說的要更親密些。作為正在熱戀中的人,他們可不是幸福的一對,但他們畢竟約會快兩年了,而且有消息說他們愛得如癡如狂。現在我有個問題要問你——你兒子知道你同他的女朋友睡覺嗎?」

  伯特像是在仔細考慮該如何回答。為了打破沉默,我問道:「亞德利夫人知道你同將軍的女兒發生了性關係嗎?嗨,今晚我可不想到你家吃晚飯,伯特。」

  伯特還在考慮,所以我又說:「你不會對韋斯說你發現了那個房間。也許韋斯知道他的女朋友有時與別人約會。不過他和她是在樓上的臥室裡睡覺的。因為如果他看到了地下室的那個房間,他一定會像其他南方的紳士們一樣痛打她一頓,然後離開。從另一方面講,你瞭解她的那些事,卻從未對兒子講過,因為是安·坎貝爾告訴你最好不要說。她喜歡韋斯,而你只不過是一個她可以利用的人,因為你對韋斯有影響;因為你可以在鎮上替她辦事,如果她有事要辦的話。對她來說,你是個可以在事後幫她出主意的人,一個特殊的保護人。或許你已替她解過幾次圍。不管怎麼說,你和韋斯除了血統一樣外,還有許多相似之處。安·坎貝爾把你的生活搞得很刺激、很緊張。她告訴過你,如果你破門而入,拿走她屋裡的那些照片和錄像帶,沒有關係,因為她已經把複製品放到了別處。從那些照片中找出你的胖屁股並不太難。你開始考慮到你妻子、韋斯和其他的孩子,也考慮到你的社會地位、你的牧師、星期日一起做禮拜的教友以及你30年來想做官的努力,所以終於有一天,你決定扔掉這枚定時炸彈。」我看著他說,「對嗎?」

  伯特那張紅紅的臉並沒變白,而是變得更紅了,他說:「我還沒傻到讓她替我拍照片的程度。」

  「你肯定嗎?你敢說某盤錄音帶上就沒有你的聲音嗎?」

  「有又能怎麼樣?」

  「足可以把你搞得像市長新地毯上的糞便一樣臭。」

  我們倆坐在那兒,就像在下跳棋,都想找一個可以連跳三步的棋子。亞德利點了點頭,然後又盯著我,說:「曾經有一兩次我真想殺死她。」

  「不是開玩笑吧?」

  「不過,因為自己幹了蠢事而去殺一個女人,我下不了手。」

  「哈,你倒還有騎士精神。」

  「對……不管怎麼說,案子發生時,我在亞特蘭大執行公務,當晚沒回來。有許多人可以作證。」

  「很好。我會同他們談的。」

  「你去談吧,你會像個傻瓜一樣。」

  「我可不是那個有謀殺動機的人。」實際上,我沒把伯特當成殺人犯。如果你告訴人們要去核對他們不在現場的證據,人人都會很緊張。實際上,幹這種事很麻煩,還會帶來各種棘手的問題。這就是為什麼警察只對那些阻止他們辦案的和把他們拖得很累的人才這麼做。

  伯特說:「你可以把你的動機蓋在浸滿汽油的衣服下面,然後包起來放在煙頭上點了。不過也許我感興趣的是關於我和死者的關係你都瞭解到了什麼。」

  「也許你感興趣?嗯,也許我有一張你睡在她床上的照片。」

  「可也許你沒有。」

  「那麼,我又是怎麼把你的胖屁股同那個房間聯繫起來的呢?」

  「這是個問題,不是嗎?孩子。」他把椅子放回原來的位置,好像要走了,說:「你把我搞糊塗了,我沒時間同你談這些。」

  這時有人敲門,接著,門就被推開了。貝克走進來,遞給我一封封著口的信,接著又走了。我打開信封,裡面是一些打印好的材料。這些材料前邊沒有什麼說明。我從中抽出一張,大聲地念道:「4月22日,伯特·亞德利晚上9點來了,我正忙著寫報告,不過他想到地下室去。感謝上帝這傢伙一個月只需要一次。我們走進地下室,他讓我脫光衣服,說要搜一下身。我想他只要有一丁點兒理由,就會對每一個女人都這麼做。我在他面前脫光了衣服,他站在那兒,手放在屁股上,看著我,然後他讓我轉個圈,彎下身子……」

  「夠了,小子。」

  我抬起頭來,說:「你回想起來了嗎?局長?」

  「哦……不是馬上想起來的。」他問:「這些你是從哪兒搞來的?」

  「她的電腦裡。」

  「這在我聽起來不是什麼可以接受的證據。」

  「可能。我會將此事交給軍法署署長和佐治亞州的司法檢察官,讓法律和精神健康方面的專家來評定一下,這樣也許你會被宣佈無罪。」

  「哪方面無罪?就算你拿的紙上每個該死的字都是真的,我也沒觸犯法律。」

  「我不是佐治亞州雞奸法專家,不過我想你已經違背了你的結婚誓言。」

  「噢,胡話,小子。你是個男人,表現該像個他媽的男人,想問題也該像個他媽的男人。你為什麼說話總是怪腔怪調?你結婚了嗎?」

  我翻著那些紙,沒理他。「我的天,伯特……你打著手電去看她的……你用警棍去……還有你的手槍?這真太下流了……」

  伯特站了起來。「你可要當心你的屁股,小子,因為如果你在基地外做了什麼壞事,那可就要由我來處置了。」他朝房門走過去,可我知道他不會走到哪兒去的,所以我沒在意。他又走回桌子旁,搬出我旁邊的一把椅子,把椅子轉個圈,然後坐下了,身子向我這邊傾過來。我難以斷言,他這反座椅子的架勢是想表示高於對方並顯示他那放鬆的姿態,還是要自我保護,或是挑釁,但無論是什麼,他所表現出來的都是煩惱。我站起來,坐在桌子上。「好吧,伯特,我所想要的就是你從那個房間拿走的所有證據。」

  「辦不到。」

  「那麼我會把這些日記的複印件按照米德蘭的電話簿寄給上面的每個人。」

  「那樣我會殺了你。」

  我們現在快觸到問題的實質了。我說:「我們來做一次證據交易吧。」

  「噢,不。我有足夠的資料來嘲弄基地裡的大多數上層人物。你想讓事情發生嗎?」

  「你不過是掌握了那些戴著面具的照片,我可是掌握了安的日記。」

  「我掌握了在那個房間裡各處發現的指紋,正準備把它們交給聯邦調查局和軍隊。」

  「那個房間裡的東西還在嗎?」

  「不關你的事。」

  「好吧,放一把火怎麼樣?我們就用這些記錄了你不正當性行為的材料來點燃,也許甚至不用費一根火柴。」

  他想了一會兒。「我能相信你嗎?」

  「我以軍官的名義擔保。」

  「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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