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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


  塞夫爾問我:「憑這些證據能逮捕一個人嗎?」

  「不行,但是可以讓我們看清一個人。」

  「那人是誰?」

  我把他拉到離技術人員遠一些的地方,說:「一個叫查爾斯·穆爾的上校。你們要比較的就是他的車印。穆爾的辦公室也在心理訓練學校裡。他是被害者的上司。我正打算查封他的辦公室,等獲准後把它搬到這兒來。」

  辛西婭走過來說:「在此期間,考爾,請比較一下穆爾上校發刷上的指紋和從安的車上發現的指紋,再比較一下垃圾袋和袋內物品上的指紋。」

  「好。」他想了一會兒,接著說,「如果這個穆爾上校認識被害者的話,即使指紋吻合,也不能最後認定他在現場。他有足夠的理由說明為什麼他的指紋會在安的手槍套上或者在她的車上。」

  我回答說:「我知道,但是對於他在垃圾袋上留下的指紋,或者在第5射擊場留下的車轍印他就很難解釋了。」

  考爾點點頭。「還有,你需要去確認一下他在案發那段時間內是否在現場。」

  「對。所以我想讓你比較一下發刷上的指紋和你在帳篷樁上找到的殘缺不全的指紋。如果我們有了他的車轍印和足夠的指紋,那麼套在他脖子上的繩索就會更緊了,對吧?」

  考爾點點頭。「對,你是偵探,可確定誰是罪犯還是靠我。但你根本不知道我這兩天干了什麼。」他轉身走向那些正在研究指紋的技術人員。

  辛西婭對我說:「如果我們審問穆爾,用這些證據指控他,他很可能會承認這是他幹的。」

  「對。但如果他說他沒幹,那麼我們就會被送上軍事法庭。不管法庭判決是一個美國上校勒死了將軍的女兒,還是準尉布倫納和森希爾抓錯了人,放跑了真正的兇手,都是法庭的恥辱和軍隊的恥辱,都會因此而臭名遠揚。所以我們要屏息加以提防。」

  辛西婭思考了一會兒,問我:「如果所有的證據都證明是穆爾幹的,你還有什麼疑點嗎?」

  「你有嗎?」

  「疑點?是的,我有。我真是不能想像穆爾和安·坎貝爾兩人一起做了那樣的事。我無法想像是他勒死了安。他的樣子像個在咖啡裡下毒的壞蛋,而不像一個動手殺人的罪犯。」

  「這也正是困擾著我的問題。但是你不知道……可能是她叫他這麼做的,是她懇求他殺了她的。我曾經看見過這樣的事情。就我們所知,穆爾有可能用的是換腦藥,這藥他可以利用工作之便搞到。」

  「很可能。」

  我從辛西婭的肩上看過去。「現在執法官來了。」

  肯特上校正穿過飛機庫向我們走來。我們走過去迎上了他。他問:「有什麼新情況嗎?」

  我答道:「罪犯快找到了,比爾。我正等著指紋和車轍印的鑒定結果。」

  他的眼睛瞪得很大。「你不是開玩笑吧?是誰?」

  「穆爾上校。」

  他好像在考慮這件事,接著點了點頭。「合乎情理。」

  「怎麼合乎情理,比爾?」

  「嗯……他們關係密切,他也許會有機會。我相信他幹得出來。他很古怪。我只是不知道他的動機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我問肯特:「給我講講坎貝爾上尉和將軍吧。」

  「哪個方面?」

  「他們的關係密切嗎?」

  他盯著我的眼睛,說:「不密切。」

  「說下去。」

  「嗯……也許我們可以另找個時間來談。」

  「也許我們可以到福爾斯徹奇去談。」

  「嗯,別威脅我。」

  「哎,上校,我是謀殺案的調查人員。你也許覺得受到某種社會的壓力和職業的約束,但你大可不必。你的責任只是回答我的提問。」

  肯特看上去不太高興,但我用肯定的口氣告訴他要放下包袱,這好像又使他輕鬆了許多。他向飛機庫的中心走去,我們跟在後面。他說:「好吧。坎貝爾將軍不贊成他女兒從事軍事工作,不贊成她同那些男人交往,不贊成她住在基地外面,也不同意她跟像查爾斯·穆爾那樣的人往來。可能還有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辛西婭問:「他不為她感到驕傲嗎?」

  「我想不。」

  「軍隊可為她而驕傲。」辛西婭說。

  肯特說:「在這件事上,軍隊同坎貝爾將軍有著均等的選擇權。老實說,安·坎貝爾是一手控制著將軍,一手控制著軍隊。」

  辛西婭問他:「這是什麼意思?」

  「這就是說,作為一個女人,一個將軍的女兒,一個西點軍校的學員,一個頗知名的人士,她僥倖獲得了許多。她父親還不知道怎麼回事時,她已經設法擠進了徵兵宣傳工作,並且一下子變成了眾所周知的人物,上電臺,上電視,到大學和婦女組織演講,為婦女在軍隊供職打開了局面等等。人人都喜歡她。但是她對軍隊不屑一顧。她只是想成為不受拘束的人。」

  辛西婭問他:「為什麼?」

  「嗯,將軍對她的行為反對1分,她就還他10分還多的仇恨。她竭盡所能使他難堪,除非他毀了自己的軍人生涯,否則他對她無計可施。」

  「哎呀!」我說,「這可是個重要的情況。你只考慮無法將她的死訊告知將軍,可你忘了把這個情況告訴我們。」

  肯特向四周看了看,然後低聲說:「只是在我們之間我才這麼說。公開的話,我得說他們父女關係很好。」他猶豫了一下,又說,「實話對你說,儘管將軍不贊成她這個,不贊成她那個,但他不恨她。」他又說:「哎,這些都是傳聞,我是信任你們才說給你們聽的。這樣你就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儘管你沒從我這兒聽到任何情況,但你可以依據這些繼續追查下去。」

  我點了點頭。「謝謝你,比爾,還有別的嗎?」

  「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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