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尼爾森·德米勒 > 將軍的女兒 | 上頁 下頁 | |
一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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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保羅,現在和我打交道的是亞德利局長,而你們來去自由。目前我和亞德利相處得還可以,因為考慮到有好多問題——」 「我說過責任由我負。」 「最好這樣。」他又問:「你在那兒發現什麼令人感興趣的東西了嗎?」 「還沒有,你呢?」 「四周的搜查除了幾片廢紙一無所獲。」 「警犬也沒發現什麼嗎?」 「沒找到別的受害者。」他說,「他們讓狗在吉普車裡嗅了嗅,而它們徑直地跑到屍體那邊去了。然後它們又跑回吉普車,跑過看臺,跑到樹叢那邊的廁所裡,沒有發現異味就又跑回吉普車了。」他接著說,「我們無法確定警犬是嗅到了她的氣味還是罪犯的氣味。但是,肯定有人到過廁所,也許是他們倆中的一個,也許是兩人一塊兒。」他猶豫了一下,接著說:「我有一種感覺,罪犯有自己的車。但我們在現場沒發現車印,這說明罪犯的車從未離開過土路。可見罪犯在她停車之前就到那兒了,也可能是她到那兒後罪犯才到。然後兩人都下了車,罪犯用槍對準了她,強迫她到了作案地點,而後作了案,之後又回到路上……」 「帶著她的衣服嗎?」 「是的,罪犯把衣服放進自己的車裡,然後……」 「然後到廁所裡洗了洗,梳了頭,鑽進汽車裡,溜之大吉。」 肯特說:「事情的經過可能是這樣。但這只是一種設想。」 「我也有一種設想:我們將需要另一個飛機庫來容納這許多設想。好了,我們需要6輛卡車,還需要一個細心的女軍官前去監督,還需要公關部出一個人在憲兵搬東西的時候去安撫周圍的鄰居。再見。」我掛斷了電話。 辛西婭說:「保羅,你的腦子反應真快,而且分析得頭頭是道。」 「謝謝。」 「如果你有點情意有點真心的話,你就會是個更好的人了。」 「可我不想成為一個更好的人。」我問道:「嗨,難道我在布魯塞爾時不是個好人嗎?我沒給你買比利時巧克力嗎?」 她沒有馬上回答,過了一會兒才說:「是的,買過。喂,在樓上的東西還沒被搬走之前我們上去看看?」 「好主意。」 第六章 正如我前面提到的,這兒最大的房間是主人的臥室,收拾得既乾淨又整齊,只是盥洗室有一些剛被扔進去的香水瓶的碎片,此時香氣已經變得難聞,彌漫了整個房間。家具都很實用,也很時髦,有些北歐的格調,一點也不柔和,讓人很難相信這是一位女士的房間。我突然產生了一種想法:我可不願意在這間屋子裡做愛。一條織得很緊的柏柏爾①地毯鋪在臥室裡顯得很不協調,上面連個腳印也沒有。但也有一樣東西很顯眼,屋裡擺著20瓶香水。辛西婭說這些香水都很昂貴。壁櫥裡還有幾套便裝,也相當昂貴。另外還有一個小一點的衣櫃,如果她有丈夫或者常住的情人,那櫃子肯定就是他的。我們打開一看,裡面全是放得整整齊齊的夏季軍裝,有綠軍服,有迷彩服,有軍靴,還有各種各樣必需的附屬品。更有趣的是衣櫃的最裡邊有一支上滿了子彈的M-16型步槍,有一發子彈已在槍膛裡,上了桂,但隨時都可以開火。我說:「這可是真正的軍用武器——全自動的。」 ①生活在北非的伊斯蘭教土著人。 「這在基地外是不允許的。」辛西婭說。 「我的天哪!」我又翻找了一會兒,正準備再檢查一下安·坎貝爾裝內衣內褲的抽屜,辛西婭過來阻止我說,「那兒你已經看過了,保羅。你可別變成心理變態者。」 「我想找找她西點軍校的戒指。」我很反感地回答她,「戒指不在她手上,也不在首飾盒裡。」 「有人從她手上摘走了,我看見她手指上戴戒指的痕跡了。」 我狠狠地關上了抽屜,說:「以後有什麼情況要向我彙報。」 「你也要這樣。」她也沒好氣地說。 盥洗室收拾得很乾淨,正像部隊裡流傳的一種說法:西點軍校的學生把盥洗室收拾得像潔白的手套一樣乾淨。連便盆也是按規矩擦得一塵不染。 我們打開了她的藥品櫃,裡面除了有化妝品,還有婦女用品之類的東西,但沒有憑藥方買來的藥,沒有男人用的刮胡膏,也沒有比阿司匹林藥性更大的藥,只有一支牙刷。我問我的女搭檔:「你能看出些什麼?」 「噢,她沒有總是懷疑自己生病的毛病,中性皮膚,不染頭髮,避孕工具肯定放在別的地方了。」 「還有一種可能……我們現在怎麼稱呼這類人呢?同性戀?」 我們從盥洗室裡出來,辛西婭說:「我們去看看另一間臥室吧。」 我們穿過二樓大廳到了那間小臥室裡。現在我已經沒有戒備心了,但當我鑽到雙人床下查看時,辛西婭還是拿著槍機警地掩護著我。屋裡除了床,還有一個梳粧檯和一張桌子,一盞檯燈。有一扇門通向一個小小的盥洗室,看上去好像從來沒有人用過。很顯然,整個房間都沒人用過,安·坎貝爾只是把它作為一個客房而己。 辛西婭把床單掀開,露出了一塊光禿禿的床墊。她說:「這兒沒人睡過。」 「顯然沒有。」我拉開梳粧檯的抽屜,也是空空如也。 辛西婭向對面牆上的兩扇門走去。我站在門邊,撞開了一扇。裡面的燈自動亮了,我大吃一驚,辛西婭肯定也嚇了一跳,因為她正貓下腰把槍對準門裡面。她很快站起來走近一看,原來是個可以走進去的雪松木大壁櫥。我們都走了進去,裡面的氣味很好,好像我當年用來防範蛾子和女人的那種廉價的古龍香水的味道。櫥內兩邊各有一根長棍子,上面掛著她一年四季穿的便裝,可更多的還是軍裝,還有她在西點軍校時用的軍刀。上方的架子上放的都是和衣服配套的頭飾或帽子,地上擺著的則是與衣服配套的鞋襪。 我說:「她真是個講究穿著的軍人,既準備了參加晚會的禮服,也準備了立即投入叢林作戰的行裝。」 我們從壁櫥裡出來,離開了客房。 下樓梯的時候我對辛西婭說:「我來犯罪調查處之前,即使線索就在眼前我也發現不了。」 「那麼現在呢?」 「現在我是把任何事情都當做一個線索。沒有線索本身就是一條線索。」 「是嗎?怎麼聽起來像禪宗?我可沒達到這個水平。」 適應一個新夥伴真難,我既不喜歡那種謅婿的、言聽計從的年輕人,也不喜歡那些太聰明太固執的老傢伙。以我現在的年齡和軍銜,正是應該得到別人尊重的時候。不過我還是願意面對現實的。 我和辛西婭對著地下室那扇閂著的門沉思起來。我說:「我妻子到處都留下了痕跡。」這不是針對這門,而是針對生活而言。 她沒說話。 「但我卻從沒看到過這些痕跡。」 「你當然看見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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