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尼爾森·德米勒 > 荒島奪命案 | 上頁 下頁
一四四


  「夠了,給你五秒鐘時間考慮……」他又用手槍瞄準了。

  「寶藏在哪兒有何區別呢?你不可能帶著寶藏追逐法外的。」

  「我已經淮備好船,可以把我送到南美。」

  「弗雷德裡克,面對現實吧。如果你正在想著自己坐在海灘上有土著女孩喂你芒果的話,老夥計,快點忘掉幻想吧。把槍給我,擔保你不會上電椅。我向上帝發誓。可我會親自殺死你。」

  「如果你知道什麼,應該趕緊告訴我。三——」

  「我認為史蒂文斯知道一些內情。你覺得呢?」

  「有可能。你認為他拿了寶藏?四——」

  「弗雷德裡克,忘掉那討厭的寶藏。事實上,如果你走出去仔細聽聽,就能聽到生物病菌的警報聲,已經發生洩露。幾個小時以後我們都得去醫院或者等死。」

  「你在撒謊。」

  「不,沒有撒謊。你沒聽到警報聲嗎?」

  托賓在那靜聽良久才說:「我猜想,不管怎樣警報已經過去。」

  「那好,我們做筆交易吧。」

  「什麼交易。」

  「你給我槍,我們一塊出去到你船上,然後很快去醫院。我們對地區檢察官說你是主動投降的,就可以保釋你出來。等到一年以後開庭時,每個人都可以撤謊。怎麼樣?」

  托賓默不作聲。

  當然,多起殺人的罪名使他獲保釋的機會等於零,而且注意到裁並沒有使用像逮捕、監獄等反面詞語。我又說:「如果你自願把自己交給我,我一定仔細替你考慮的。」對,老夥計。「真的,看我劃十字保證。」

  他似乎正在思付我的條件,這是個危險的困難時刻,因為托賓必須在反抗,逃走還是投降之間選擇。我的印象告訴我托賓是個慣於孤注一擲的卑鄙賭棍,即使在他失敗的時候個性強烈的自負也不會消失。

  他說:「我想起來你不是這裡的辦案人員。」

  恐怕他已察覺出我的漏洞。

  「我記得你是以個人身份捲進這起案件的,而且你想為湯姆、朱迪、墨菲和愛瑪等人向我報仇……」

  他當然完全正確,而我也將必死無疑。所以我猛地向左撲去,跳出電筒光,就地從地板上翻滾到黑暗中去。托賓一邊晃動手電筒一邊開槍,但我翻過地板比他的判斷要快得多。其實,就在槍晌的時候我又向相反的方向翻了一次,正好被槍聲蓋住了聲音。我又從褲子裡取出短刀,再遲些就會危及到那傢伙了。

  窄窄的電筒光束在屋裡瘋狂地亂照,托賓還不時地亂射一通,子彈呼嘯地掠過混凝土牆,爆炸聲在黑暗中回蕩。

  有一次電筒光正好閃過我身上,可是還沒等托賓意識到和掉轉電筒,我又消失了。讓一支手電筒和子彈老跟在後面可沒有聽上去那麼好玩,但總比你所想像的容易得多,尤其在這樣大的毫無障礙的地方。

  每次在地板上翻滾爬行時,我都在周圍摸摸,想找到那把獵槍,可總也摸不到。儘管我沒有火力在手,優勢依然在我這邊,而且只要這個笨蛋一直開著電筒和開槍的話,我就知道他的方位。顯然,弗雷德裡克已經失去冷靜了。

  可是,就在他察覺出應該關掉電筒前,我像足球後衛一樣向他猛撲過去。他聽到我的動作,但尚未來得及向我掉轉手電筒和手槍時,我已經和他撞到一處。

  托賓如同一隻炸破的氣球大叫一聲,像十枝戲一樣倒在地上。談不上較量,我很輕鬆地就從他手中搶過手槍,然後打開手電筒照在他身上。我雙膝跪在他胸部,一隻手將電筒光照著他的臉,另一隻手把短刀架到他脖子上。

  托賓呼吸有些困難,但還是吐出幾個字:「好了……好了……你贏了……」

  「說得對。」我用刀柄劃過他的鼻子,敲破鼻樑。我聽到破裂的聲音伴隨著托賓的尖叫聲,鮮血從鼻孔裡噴出來。叫聲又變成鳴咽聲,他睜大眼睛看著我,發出一陣呻吟。「不……請……夠了……」

  「不,不,還不夠,不夠。」我又用刀柄狠敲第二下,打破他的牙套。接著我掉轉刀子割斷發套根基,將假髮剝掉。托賓又一陣呻吟,他現在處在半休克狀態,對我的舉動並沒有完全反應。我聽見自己在黑暗中尖叫著:「你敲碎了她的頭!你強暴了她!你這個下流雜種!」

  「不……噢……不……」

  我知道自己已經喪失了理智,本該離開那兒,可是那些死人的影子好像總在黑暗中遂巡。在這之前,經歷過海上驚險、島上追蹤、生物病菌的洩露和在黑暗中躲避槍彈這一系列危險之後,約翰·柯裡已經為某種在黑暗中最活躍的東西主宰,我又用刀柄兩次猛擊托賓的額頭,卻敲不破他的腦袋。

  托賓發出一陣長而可憐的哀號:「不——」

  我真想在自己做出無法挽回的邪惡舉動之前站起身離開這裡,可是潛伏在我們內心的黑暗力量已經復蘇。

  我從身後抽出制革短刀,透過托賓的褲子直刺進他的下腹,一條深面寬的切口頓時皮開肉綻,腹腔裡的腸子也裂了開來。

  托賓大叫起來,接著是奇怪的沉默,一動也不動,仿佛想弄清發生的一切。他一定已感覺到血的溫暖,但生命力尚存,托賓可能正在感謝上帝他還活著。我會很快結果這一切的。

  我抽回右手,抓住一大把熱乎乎的內臟,把它們拽出來,一直拉長到我身邊;接著我又將內臟扔到托賓的臉上。

  在電筒光的照耀之下,他和我四目相對。托賓幾乎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我。因為他對自己臉上熱乎乎的玩意不知為何物,這時需要一兩句話提示他。所以我說:「你的內臟。」

  他尖叫著,一聲接一聲,雙手抽打著自己的臉。

  我站起身,手在褲子上抹了抹,然後轉身離去。只留下托賓的哭聲與尖叫聲在那間冰冷冰冷的屋子裡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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