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尼爾森·德米勒 > 荒島奪命案 | 上頁 下頁 | |
一三二 | |
|
|
「沒有。你呢?」 「是向安全的港口開的時候了吧?」 「也許。但我們不能回去,我可不想又撞上弗雷德裡克的來福槍。」 貝思在甲板上找到塑料地圖,把它攤在儀器板上。她指著圖說:「那邊一定是長灘洲燈塔。」 我向右前方看去,一盞燈閃著微弱的光亮。 她繼續說:「我們如果向燈塔左邊行駛,或許能見到一些引我們去東瑪瑞思島或者東方島的航標。可以把船停在某個地方,然後打電話繪海岸警衛隊或者普拉姆島上的安全人員,提醒他們注意有關情況。」 借著儀器板上一盞照明燈的微弱光亮,我瞥了眼地圖說:「我沒辦法在暴風雨裡駕船通過這些窄航道。能進入的惟一地方只有綠港,德裡港或許也可以,但弗雷德裡克擋在這些島與我們之間。」 她想了片刻後說:「換句話說,不是我們在追他,而是他在追趕我們——將我們趕進外海。」 「對……你可以說我們在引他入圈套。」 「什麼圈套?」 「我知道你要問我,相信我吧。」 「為什麼?」 「為什麼不?」我拉回節氣閥,「方程式303」穩定了一些。我對貝思說:「其實我喜歡這樣。現在我確信知道他在哪兒和將去哪兒。」我又說,「我寧願和他在陸地上較量。我們將和他相會在普拉姆島。」 貝思折起地圖。「對,」她回頭看了一眼又說,「我們已經在他射程之外,難以趕上。」 「分析正確。」我調整航向,向進入嘉丁納海灣的燈塔右側行駛,這樣我們就能到普拉姆島去。我問貝恩:「你還剩多少發子彈?」 她回答道:「槍膛裡還剩九發,口袋裡有一整梭子十五發。」 「足夠了,」我看看她然後說,「你回擊得不錯。」 「不怎麼樣。」 「你擾亂了他的目標,也許已經擊中了他。」 她沒有回答。 我對她說:「我聽到他的最後一發子彈從耳邊呼嘯而過,穿透了風屏。天網!真像又回到昔日城市之中。」我忽然想到什麼,問道,「你沒事吧?」 「嗯……」 很快地看了她一眼我說,「怎麼回事?」 「還不敢肯定……」 「貝思,你怎麼了?」我見她右手摸了一下雨衣,身體退縮了一下,伸出手一看全是血。她說,「該死……」 我一時語塞。 她又說:「好笑……我沒意識到被打中了……當時只覺得一熱……可還行……只是擦傷。」 「你……你肯定……?」 「是的……我能感覺得到擦傷的地方……」 「過來我們看看。」 貝思向我駕駛輪盤的地方靠近了一些,面向船尾鬆開救生衣,然後提起雨衣和襯衫,乳房和臂部之間的肋骨部分沾滿了血。我叫她站穩,一邊伸出手摸了一下傷口,這才放了心。的確是下肋部位的擦傷,傷口較深,但尚未傷及骨頭。 我的手指探到傷口時貝思倒吸了一口氣。我移開手問道:「還好。」 「我告訴過你的。」 「我用手指探到槍擊的傷口上撥了一下,弄痛了嗎?」 「沒有,可現在疼了。」 「下去找一下急救箱。」 她下去了。 我查看了一下地平線。即使在黑暗中,也能看見海峽盡頭兩邊突出的陸地。 不到一分鐘,我們便出來進到嘉丁納海灣。又不到兩分鐘,大海看上去像是有人用羅盤搖晃和攪拌過一樣。海風呼嘯,海浪澎湃,船幾乎要失控,我開始考慮自己的選擇。 這時貝思從艙裡爬上來,緊抓住儀器上的把手。 風浪中我喊道:「你沒事吧?」 她點點頭,叫道:「約翰!我們得往回開。」 我知道她說得對,可是「方程式303」是不走回頭路的,我也不會。於是回想起湯姆·戈登在我的屋廊裡說的話,那一夜似乎相隔很久了。停在港灣裡的船隻當然安全,但那並不是船的真正功用所在。老實說,我不再懼怕大海,也不怕可能會為此而死。而且,此刻我正在惱恨的氣頭上。我瞥了一眼貝思,四目相遇,她似乎懂我的心思,但並不願和我一樣做精神病發作狀。她說:「約翰……要是我們死了,他就會逍遙法外。我們必須把船開進港口或者某個小港灣。」 「我不能……我是說會擱淺沉船的。我們必須安然渡過這場風暴。」 她沒回答。 我說:「我們可以開到普拉姆島,兩個小港灣海標齊全,有燈光指引,還有自己的發電機。」 貝思打開地圖,盯著它似乎想找個答案解決我們目前的困境。事實上正如我斷言的,綠港和德裡港就在我們身後,可托賓攔在中間。 她說:「既然已出到外海,我們應該繞過去,和托賓的船錯開,就可以回到綠港。」 我搖搖頭:「貝思,我們必須順著有路標的航道行駛。如果看不見它們,我們就完了。現在航道很窄,又有個傢伙拿著來福槍跟在後面,只能一直向前開。」 她看看我,我知道她不完全相信我的話。可以理解,因為我沒有全說真話。事實是我想殺死托賓。一想到他殺害了湯姆和未迪,只有看到紐約州處死他我才會滿意。現在他又謀害了愛瑪,我更得親手殺死他。打電話向海岸警衛隊或者普拉姆島安全人員報警,甚至和托賓打個平手都不是,事實上,說到乎手,我想到今晚保羅·史蒂文斯會在哪裡呢。 貝思打斷了我的思路說:「五個無辜的人死了,約翰,五個已夠多了。我不想你再把我們的命送掉。現在回去吧。」 我看著她說:「你打算拔槍對著我嗎?」 | |
|
|
學達書庫(xuoda.com) |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