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尼爾森·德米勒 > 荒島奪命案 | 上頁 下頁
一一八


  我聽著貝思的話,腦海中卻不斷地浮現出愛瑪的影子,在我家中,在我們游泳的海灣中,在歷史社的晚會上,在她被謀殺的那間臥室裡……要是當時我在她那兒過夜,情況會變得怎樣?兇手是如何得知她當時是孤身一人的?我突然意識到,要是當時我躺在她身邊的話,托賓很可能會把我也一同殺掉的。

  貝思說:「順便提一句,我在晚會上見過托賓,他的確很有魅力。但他太滑頭了……我是說,他身上有著鮮為人知的另一面;在他的笑容後面隱藏著一絲令人不快的東西。」

  我想起了托賓和愛瑪在草坪上談話的情景。那時候他就已經下決心要殺她了。我現在想知道,他殺她是不是要封住她的口,還是只想說:「我操你,柯裡。因為你是個聰明人,你猜到了是我殺害了戈登夫婦,你甚至還同我的前任女友做愛。我操你!」

  貝思說:「我覺得自己愧對墨菲夫婦。」

  我強迫自己把思路轉到墨菲夫婦身上去,他們是正派人,也是對社會有用的公民,但不幸的是,他們近兩年來對隔壁那戶人家的事情知道得太多了。我說:「我曾在星期三帶了一張托賓的照片去給墨菲夫婦看,他們認出他就是那個開白色跑車的人。托賓有輛白色『保時捷』。」我向她講了一下我對墨菲夫婦的短暫拜訪。

  貝思點點頭,說:「我知道了。」

  我說:「兇手就是弗雷德裡克·托賓。」

  她沒做回答。

  我說:「是他殺死了戈登夫婦、墨菲夫婦、甚至還可能包括普拉姆島的那名獸醫,還有愛瑪·懷特斯通,或者還有別的什麼人。」說完後,我又加了一句:「我可能帶了很多主觀感情色彩。」

  我起身,說了一句:「我要出去呼吸點新鮮空氣。」於是我出了後門,站在門廊上,雨下得更大了,灰濛濛的雨從灰濛濛的天上落下,又墜人那灰濛濛的海中。有風從南邊的海灣上刮過來。

  愛瑪。愛瑪。

  我現在仍在震驚之中,並拒絕承認愛瑪之死,憤怒之火已在心底慢慢燃起。越想到托賓用鐵火鉗砸她的腦袋,我就越想用鐵火鉗砸托賓的腦袋。

  就像許多同案情有緊密聯繫的警察一樣,我真想憑自己的能力和才智來擺平這個案子。但警察不是治安維持者,而治安維持者也不是警察。從另一方面來說,有時候你得忘記自己的警察身份,而要握緊自己手中的槍……

  30

  貝思讓我單獨待了一會,我終於振作起精神。未了,她到後廊給我倒了一大杯咖啡,裡面加了些烈性酒,聞著像是白蘭地。

  我倆都靜靜地站著,注視著海灣。過了幾分鐘,貝思問我:「約翰,這一切都為了什麼?」

  我知道本該把一些情況告訴她,於是回答道:「黃金。」

  「黃金?」

  「對,寶藏,一個強盜的珍寶,也許就是奇德上校本人的。」

  「奇德上校?」

  「對。」

  「而且寶藏就在普拉姆島上?」

  「對……我只能這樣猜測。托賓不知怎麼知道了這一情況,他意識到那是本地最難進入的場所,自己可能永遠沒有機會接近。於是他開始尋找可以隨便進出這個島嶼的合作夥伴。」

  貝思想了想,然後說:「當然……你說的現在看來完全合理……歷史協會、挖掘活動、水上住宅和賽艇……我們因此都被瘟疫和毒品搞得寢食不安……」

  「對。當你像我一樣完全排除那些可能性時,你就得重新考慮整個案件。因為我知道戈登夫婦沒有能力做那種事。」

  她點點頭:「正如卓納博士說的,當你只有錘子這一件工具時,每個問題看上去都像是一根釘。」

  我點頭贊同。

  「繼續講吧,把一切都告訴我。」

  我知道她正試圖讓我的思路從愛瑪被害上移開,可她是對的,我得做些積極有益的事,盡力偵破這個案子。我說:「那好……在普拉姆島時,那些考古發掘活動使我感覺和戈登夫婦的身份完全不符,他們知道我的想法因此從未向我提及那些事。我相信他們知道將來有一天——到人們以為他們在自己土地上發現珍寶之後——有一些人可能會記起並聯想到他們在普拉姆島上的挖掘。所以,知道挖掘一事的人越少越好。」

  貝思評論道:「把有價值的東西移到一個更合適的地方,然後突然發現它,這可不是頭一回。」

  「這正是整個計劃的關鍵。海盜圖上的X點得從山姆大叔的土地上移到湯姆和朱迪的土地上。」

  她思考片刻問我:「你認為戈登夫婦知道普拉姆島上寶藏的確切位置嗎?或者他們正在試圖找到?我記得島上所見到的挖掘新地點並不太多。」

  「我覺得托賓的消息是可靠可信的,但也許並不很精確。從愛瑪那我瞭解到一些海盜地圖的知識……還有這本書……」我指著擺在桌子另一頭的那本書,「此外,據我所知,這些珍寶只是暫時的埋藏,所以地圖上的一些路標或指示,卻是久已消失的樹和已被開採或掉進大海的岩石之類的東西。」

  貝思又問:「這怎麼又使你決定去拜訪愛瑪呢?」

  「我只是想去調查一下匹克尼克歷史協會。原打算只花個把小時,真的沒在意要和誰談……後來,我就遇到她,交談中得知她曾是托賓的女朋友。」

  貝思凝視著海灣,思付了好一會,才說:「所以,接著你就去拜訪弗雷德裡克·托賓。」

  「不,是在拜訪愛瑪之前。」

  「然後又是什麼引導你去找他呢?你覺得他和兇殺會有什麼聯繫?」

  「開始時什麼也沒有。我那時正在做預審工作,調查對象是朋友,不是嫌疑犯。而且七月份和戈登夫婦一道來這後我就在托賓的葡萄園裡見過他本人。」我解釋了這方面情況,又說,「那時我對他並不在意,反而奇怪戈登夫婦為何關心他。星期三又和他相處了幾個小時,我仍認定是個不錯的傢伙。但他並沒有對許多簡單的問題作出正確回答。你懂我的意思?」

  她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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