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尼爾森·德米勒 > 荒島奪命案 | 上頁 下頁
一一六


  現在我覺得已盡力遵守向貝思許下的諾言了,我走進廚房,對愛瑪說:「我們去兜風吧。」

  「好主意。」

  她把她的車子開回家,我驅車緊跟其後。然後我們一起開著我的吉普車去了東方港,並搭上了去新倫敦的輪渡。那一整天我們都呆在康涅狄格州和羅德島,參觀了新港的大廈,並在米斯底克餐廳用了晚餐,然後再搭輪渡返回。

  我們站在渡船的甲板上觀看海面,還有夜空中的星辰。

  當渡船經過普拉姆島海峽的時候,我發現東方港的燈塔在我右邊,而左邊的普拉姆島上古老的石頭燈塔卻是一團漆黑,溶人背後的茫茫蒼彎。

  海面上波濤滾滾。愛瑪說:「風暴要來了。早在氣團到來之前,海水就已經開始翻騰了。」她又加了一句,「還有,氣壓正在下降,你感覺到了嗎?」

  「感覺到什麼?」

  「氣壓下降。」

  我吐吐舌頭:「沒有。」

  「但我感覺到了,我對天氣非常敏感。」

  「這是好事呢還是壞事?」

  「我認為是件好事。」

  「我看也是。」

  「你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你的傷口是不是有點疼?」我集中精神,感到傷口處確實有些疼,我對愛瑪說:「感謝你提醒我。」

  「隨時注意你的身體情況會對你有好處的。你應該及時瞭解體內各機能之間,肉體與精神之間的聯繫,」愛瑪說。

  「有道理。」

  「舉個例子來說吧,我總覺得自己在月圓之夜有些瘋狂。」

  我說:「不僅僅是瘋狂,是更瘋狂。」

  「沒錯,你呢?」

  「我會變得性欲勃發。」

  「是嗎?僅僅在月圓夜?」

  「月圓夜,半月夜,上弦月,下弦月,都是如此。」

  她笑了。

  當我們經過普拉姆島的時候,我望過去。我看到了一些航道燈光,還有地乎線上的一點微光,那可能是掩映在樹後的實驗室主樓。除此之外,這座小島同它在三百年前一樣黑暗。如果我閉上眼睛,我甚至能想見當年威廉·奇德的單桅帆船,那艘聖·安東尼奧號也是在一六九九年七月裡這樣一個黑暗的夜晚在勘察這樣一座小島的。我都可以想像得到一艘載有奇德或是其它一兩個人的小船從大船上放下去,然後搖梧架輕舟向岸上劃去……

  愛瑪打斷了我的思路,並問我:「你在想什麼?」

  「欣賞夜景。」

  「可是你在盯著普拉姆島發呆。」

  「是的,我是在想戈登夫婦。」

  「你想的恐怕是奇德上校吧。」

  「你這個女巫。」

  「我既是一個循道宗信徒,同時又是個壞女人,不過一個月僅僅壞一次面已。」

  我微笑著加了一句:「而且你對天氣很敏感。」

  「沒錯。」她問我:「你會告訴我關於這起謀殺案的一些新進展嗎?」

  「不會。」

  「好吧。我可以理解。如果你需要我幫什麼忙,儘管開口好了。我會盡力而為的。」

  「謝謝。」

  船要靠岸了,她問我:「今晚你想在我那兒過夜嗎?」

  「當然想,但是……我得回家。」

  「那我去你那兒吧。」

  「實話說吧,我今天本來是要同彭羅斯警官談這個案子的。我得回去看看現在是否還來得及。」

  「好吧。」

  於是我們今晚就到此為止了。

  我把她送回家時對她說:「明天等我忙完了就去找你。」

  「好吧,我會帶你去一家很不錯的水上餐館去吃飯。」

  「我等著呢。」我們在她家門口的臺階上吻別後,我就開著吉普車回家了。

  家裡有七個電話留言在等我。今晚我可沒心情去聽,所以我就徑直上床去睡覺了。讓一切都留待明天再說吧。

  當我漸入夢境的時候,我還在想著該拿托賓怎麼辦。在辦案的過程中,常出現這樣的情況,你對著疑犯舉棋不定。其關鍵就是要做出下列決定:你是繼續秘密追蹤他呢,還是來個面對面的對抗,還是假裝已對他失去了興趣?

  同時我又想到狗急跳牆這句話,人也如此。這就像是獵人與獵物之間的遊戲,而獵物的損失會比獵人慘重得多。

  但我忘了托賓是個有思想的狡猾的獵物,因為他常讓我覺得他是個傻瓜,而他本人也對我有同感。我們現在更瞭解對方了,因為我們曾一時被對方的表現所蒙蔽,不管怎樣,我還是為所發生的事情感到自責。

  29

  第二天是星期一。我一早醒來,天上正在淅淅瀝瀝地下雨。這是數周以來的第一場雨,農民們都很高興,但釀酒商們可不這麼認為了。我知道至少有一個釀酒商現在正面臨著比下大雨嚴重得多的問題。

  我一邊穿衣服,一邊聽廣播。天氣預報上說有一個被命名為「賈斯珀」的颶風正在弗吉尼亞海岸之外的海面上,導致北至長島的天氣狀況不穩定。我很高興我今天就要回曼哈頓了。

  我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去我那位於東72街的公寓了,同時我也沒有聽過那邊的電話留言,一方面是因為我自己不想,但更重要的是我不記得輸入的密碼了。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