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尼爾森·德米勒 > 荒島奪命案 | 上頁 下頁
六六


  「這與水域以及周圍盛行的風向有關。我們是海洋性氣候,康涅狄格是大陸性氣候。那兒水中的溫度可能比這兒要冷上10度。要那樣會危及葡萄。」

  「這還用說。」

  「而且,這兒從來不太熱,適宜葡萄生長。我們周圍的水域對氣候有中和作用。」

  「更溫暖,更陽光明媚。鶚鳥飛回來了,妙極了。」

  「土壤也很特別。是非常肥沃的冰川土,養分適宜,通過下面的沙層得到水分。」

  「小子,我告訴你,當我是個小孩時,如果有人對我說,『嘿,約翰,這兒有一天會變成葡萄園!』你知道,我會當他的面大笑,在他那玩意兒上踢上一腳。」

  「你對這感興趣嗎?」

  「非常。」一點兒也不。

  我們轉進另一排藤中,一架機械收采機正在從藤上把葡萄擊落。葡萄串便被吸入了這奇怪的玩意兒裡。誰發明了這玩意兒?

  我們又鑽進另一排藤中,幾個適婚年齡的年輕人,穿著短褲和托賓T恤,在手工採摘,一籃一籃的葡萄放在葡萄藤下。葡萄園的主人停下來,與他們逗樂子。他今天興致不錯,而那幫小年輕們也應和得很好。他也許老到可以做她們的父親了,但姑娘們純粹只是注意錢。我得用盡魅力和智慧來把她們的內衣脫下,我卻知道有錢的傢伙雖然不對年輕女人說些聰明又迷人的話——比如,「讓我們這星期從剛果飛到巴黎。」——卻每次都奏效。

  一兩分鐘後,我們從這群小葡萄採摘者處走開,托賓先生對我說:「我今天早上沒聽廣播,但我的一個雇員告訴我,她從廣播上聽到,戈登夫婦可能偷了一根奇特的新試管。準備賣掉。顯然他們被出賣並謀殺了。是這樣嗎?」

  「看上去像是這樣。」

  「沒有瘟疫……或什麼流行病的危險——」

  「根本沒有。」

  「好。那天晚上許多人在擔憂。」

  「別再擔心了。你星期一晚上在哪裡?」

  「我?哦,我和許多朋友在一個晚宴上。我自己的餐館裡,事實上,就這兒。」

  「什麼時候?」

  「大概八點鐘。我們還沒聽到新聞。」

  「早些時候你在哪裡。像五點,或五點三十分左右?」

  「我在家裡。」

  「獨自一人?」

  「我有一個管家和一個女朋友。」

  「很好。他們能回憶起來你五點三十分時在哪裡嗎?」

  「當然。我在家。」他繼續說,「這是採摘的第一天,我在黎明時到這兒。四點鐘我已經累得精疲力竭。回到家去睡覺。然後我又回到這兒參加晚宴。算是為豐收而舉行的小慶祝活動。你從不知道第一次採摘何時開始,所以它是自發性的。在一兩個星期內,我們會舉行一次大的豐收晚宴。」

  「好一種活法。」我問,「參加晚宴的是哪些人?」

  「我的女朋友,房地產經理,一些朋友……」他看了看我,說,「這聽起來像是審問。」

  應該是。而且是。但我不想讓托賓先生不安,而去叫他的律師,或麥克斯。我對他說:「這只是些標準問法,托賓先生。我試著要勾勒出一幅星期一晚上每個人所在的位置和所幹的事情的圖景。這一類的吧。當我們有個嫌疑犯時,那麼戈登夫婦一些朋友和合作者可以成為見證人。你明白了嗎?到我們知道時才知道。」

  「我明白了。」

  我讓他鎮靜了一會兒,我們又開始關於葡萄的交談。這傢伙挺圓滑的,但和其他任何人一樣,他有點兒不安和糊塗。我問他:「上一星期你何時何地見過戈登夫婦?」

  「哦,讓我想想……在我家舉行的晚宴上。我有幾個人參加。」

  「你吸引戈登夫婦的地方在哪裡?」

  「你什麼意思?」

  「就我說的意思。」

  他回答說:「我想我指的是另一層意思,偵探。」

  「那麼你為什麼邀請他們到你的房子來?」

  「哦,……說實話,他們會講一些關於普拉姆島的十分吸引人的故事。我的客人們喜歡聽。」他又說道,「戈登夫婦賺來了他們的晚宴。」

  「是嗎?」戈登夫婦很少對我說起他們的工作。

  「還有,」他說。「他們是一對非常漂亮的夫婦。」他問我。

  「你……我指……我想當你看到他們時……但她是一個少見的美人。」

  「確實她是。」我問,「你幹她嗎?」

  「對不起?」

  「你與戈登夫人有性關係嗎?」

  「老天爺,沒有。」

  「你試過嗎?」

  「當然沒有。」

  「你至少想過吧?」

  他考慮了一會兒他是否想過,然後說:「有時,但我不怎麼愛追逐女人。我身邊已經夠多了。」

  「是嗎?」我猜當你擁有葡萄園,別墅,發酵缸和裝瓶場時,香擯酒就起作用了。我想知道那些只擁有小酒廠的傢伙會和葡萄酒商一樣情場得意嗎?也許不會。瞧著吧。

  不管怎樣,我問托賓先生:「你去過戈登夫婦的家嗎?」

  「不,我甚至不知道他們住哪兒。」

  「那麼你往哪兒送社交請柬呢?」

  「哦……我的公關連絡人負責這事兒。但如果我想一想,我記起他們住在……住在拿騷角。」

  「是的,先生。新聞裡會有。拿騷角居民被謀殺。」

  「是的,我還記得他們提到他們在水上有一處地盤。」

  「確實他們有。有過。他們經常定期往返普拉姆島。他們可能在宴會上講普拉姆島故事時附帶提起過幾十次。」

  「是的,他們提過。」

  我注意到托賓先生慧發的根部有豆大的汗珠。我不得不提醒自己,即便最無辜的人也會出汗,當他們處於(文明而又溫和的三度審問下時)。我的意思是:我們過去常說到老早從別人嘴裡逼出話來——你知道——怒視的燈光,不停頓的審問,第三度什麼的。今天,我們非常溫和,但有時無論你多麼溫和,一些人——無辜的或是有罪的人都一樣——只是不喜歡被提問。

  天氣有點暖和了。我脫下我的鮮藍色上衣,甩到肩膀上。我的史密斯和威森牌手槍在我的腳躁上。因此,托賓先生沒受驚嚇。

  蜜蜂已發現了我,我說:「這玩意兒咬人嗎?」

  「如果你惹它們,它就會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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