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范·戴恩 > 班森殺人事件 | 上頁 下頁 | |
五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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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每一件老謀深算的犯罪行為中,陷害他人是非常重要的一環,這種類型犯罪的特色是積極、確定和具體。所以,若少校僅稍做安排就讓自己不受懷疑,實在和其他的心理行為觀念大相徑庭,它會顯得太模糊、太間接而不能確定,而策劃這類型命案的心理形態一定會提供一個明確詳盡的可疑目標。所以。當對李寇克上尉不利的證據日益增多時,少校熱心地替他辯護,我就知道他在作戲。我必須承認,最初我以為少校選擇了聖·克萊爾小姐為陷害的目標,但後來發現她的手套和提袋出現在班森家中純屬意外,並記起少校提供范菲作為我們諮詢的對象,從他口中我們得知上尉曾恐嚇班森一事,我才明白她在謀殺案中所扮演的角色並非是事先安排好的。」 馬克漢站起來活動筋骨,「很好,萬斯,」他說,「你的工作已經圓滿結束,而我的才剛開始,我需要睡眠。」 一星期後,安東尼·班森少校以謀害他弟弟的罪名被起訴。你應該記得,審訊期間曾造成的轟動。好幾個星期全國報紙的頭版都被這條新聞所霸佔,檢方經過一番苦戰才取得勝利,因為缺乏直接證據,少校以二級謀殺罪名起訴;經過一連串開庭審訊,安東尼·班森少校被判處二十年至終身監禁的徒刑。 馬克漢並未以檢察官的身份出現,因為和被告之間長期友誼的緣故,他的立場十分尷尬,所以當他將全案委託助理檢察長蘇利文全權負責時,並未遭到任何責難。班森少校請來的律師團陣容強大,有兩位名律師名列其中,他們竭盡所能為被告辯護,但許多不利的證據指向他們的委託人,他們也無能為力。 自從馬克漢接受少校有罪的事實後,他深入調查了兩兄弟的財務狀況,發現比交提的報告更糟糕,證券公司的股票有系統地全部被移做私人投機之用;艾文·班森成功地撈了一大筆並歸還借用的股票,少校卻因投資失敗血本無歸。馬克漢發現少校惟一能夠還債並避免吃官司的方法只有艾文·班森立即死亡。 在審訊期間得知:命案發生當日,少校曾做出驚人的承諾,若要成功地兌現這些承諾,惟一的機會就是取得他弟弟保險箱的擁有權。此外,這些承諾和另一人的財產所有權有極大干係;他曾開出一張為時四十八小時的期票,並抵押擔保過,若他的弟弟仍然活著,一定可以憑此揭穿他的詭計。 郝蕪曼小姐在審訊期間是一個助益極大的證人,她對「班森&班森證券公司」內部情況的瞭解程度,加重了對少校不利的指控。 普拉茲太太亦作證曾聽見他們兄弟間爭吵,她指出在謀殺案發生前一晚,少校曾向艾文借五萬元未遂,他曾撂下狠話:「如果讓我在你和自己中間做出選擇的話,我絕對不會讓自己在這裡受苦。」 公寓裡開電梯的男孩所提到當夜淩晨兩點半返家的莫托古作證說:當他格計程車轉進公寓時,車燈曾照到一個站在對街的人影,那人看上去很像班森少校,他的證詞並非十分有利。范菲在少校被捕後承認曾在赴酒吧途中看見他正穿越第六大道的馬路,範菲解釋當時並不認為有何重要,他以為少校剛剛在百老匯附近的餐館用過餐,正準備回家,少校當時也沒看見他。 這段證詞加上莫托古先生的證詞,將少校精心策劃的不在場證明完全推翻;雖然辯方一再強調他們認錯了人,但陪審團卻深被這些證據所打動,尤其當助理檢察長蘇利文在萬斯的指導之下,用圖表詳細說明少校如何能夠在不驚動男孩的情況下成功地進出公寓後。他還證明了除非兇手拿走,否則珠寶不可能從案發現場消失。萬斯和我都被傳喚作為在少校寓所找到珠寶的證人。萬斯在法庭上示範如何測出兇手的身高,但因牽涉一些複雜的科學性實驗而效果不彰。對辯方而言,推翻隊長對手槍的鑒定是最棘手的一件事。 審訊的三星期內,許多醜聞在法庭上應運而生,雖然在馬克漢的提議下,蘇利文盡可能避免提及任何不幸或與本案有瓜葛的無辜者的私人問題。然而,歐斯川德上校卻因為馬克漢未將他列為出庭作證的證人而氣憤不已。 審訊最後一星期,聖·克萊爾小姐在一場大型製作的百老匯輕鬆歌舞劇中出現,演出十分成功,且持續表演了兩年之久。後來她和具騎士精神的李寇克上尉結了婚,婚姻生活幸福美滿。 範菲仍然保持已婚身份且高貴如昔,即使他口中那位「親愛的艾文」已經不在,他仍會固定到紐約市來,我曾見到他和班夫人一起出現。不知何故,我一直都很欣賞這位女士。范菲籌到一萬元現款——怎麼弄到的我不知道——將她的珠寶贖回。還有,我很高興在審訊過程中並未揭穿他們之間的親密關係。 宣佈少校判決的當天晚上,萬斯、馬克漢和我在史杜文生俱樂部裡共進晚餐,對過去數星期間所發生的事未曾交換過一言半語。但現在我看見一絲帶有譏諷味道的微笑浮現在萬斯嘴角。 「我說,馬克漢,」他侵吞吞地指出,「整個審訊過程實在十分荒誕無稽!那些真正的證據根本沒被提出來,班森少校完全是因懷疑、推測、暗示和推論而被定罪。上帝幫助那些不小心跌進法律獅子口中的無辜者,但還必須遵循法律!」 出乎我意料,馬克漢竟然嚴肅地點頭同意,「是的,但如果蘇利文嘗試用你所謂的心理學理論來定罪的話,人家會以為他神經錯亂。」 「毫無疑問,」萬斯歎了一口氣,「你說明了,如果用智慧來做你們的事,在法律上是行不通的。」 「理論上,」馬克漢終於回答,「你的道理十分清楚明白,但我恐怕自己和實質證據打交道的時間太久以至於無法為了你那些心理和技巧而放棄它們……然而,」他輕鬆地加上一句,「如果未來我的法律證據派不上用場時,我可以請你出馬幫忙嗎?」「隨時靜候差遣,你知道的,老傢伙,」萬斯說,「我猜想,當你的法律證據無法制止地指向受害人時,就是你最需要我的時候。」 這句話聽起來好像是在開玩笑,奇怪的是,後來卻成了一句預言。 (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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