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偵探推理 > 致命柔情 | 上頁 下頁 | |
一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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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曼達立即想像出薩拉興奮地準備著兩個人的慶宴,她的未來和希望都寄託在和舊情人在一起的這個晚上,當他們一起回憶起舊時光時,他們笑了嗎?他們或許跳舞了吧?他們炙熱的肉體絞在亂成一團的床單中做愛了嗎?或許脆弱的夢想象肥皂泡一樣破滅了,空留下一個再次受冷落的女人,一個足以氣憤得尋找報復的女人? 阿曼達拋開最後一種情景,回想起薩拉淚眼婆娑的樣子,那會兒,莫裡斯廚師剛死,躺在她身後,接著,她當場對自己許下諾言:「我會發現誰幹的,薩拉,我要像為自己一樣為你找到許多證據。」 她開始在這個令人感到歡快的房間內做井然有序的搜索,不清楚要找什麼,不知為了什麼,她總是回到那本烹飪書前,好象它暗示著薩拉和那位廚師之間的關係,遠遠超越了有形的證據,她覺得它也許可以提供一個他們之死的線索。她想知道薩拉是否有莫裡斯廚師以前的著作。 她用餐巾包著拉開了食品櫃的門,瀏覽了一遍裡面的內容,突然看到薩拉放烹飪書的書架,有十多本,其中有兩本是她的舊情人著的。 阿曼達一本一本地把它們取下來,一本一本地檢查,就在移開她認為是最後一本書時,她發現還有另一本,常用的一本,油膩的手指印,潑濺出來的調料,已損壞了頁面;它被藏在一個看不見的地方,這本書是瓊·克勞德·梅爾寫的,將它放在其它書後面,使阿曼達產生了奇怪的想法:好像薩拉一直想把這本書藏起來不讓莫裡斯廚師看到,好像她害怕他會對她明顯地熱衷於他的一個競爭者而認為是被叛。 她拿下那本書,草草地瀏覽了一遍內容,被這個高盧人的魅力逗樂了,每段的介紹都妙趣橫生,幾分鐘後她合上書,注意到封底有作者的照片,驚得差點透不過氣來,這個男人如此熟悉,黑色的眼睛,總是苦思冥想的樣子。頭髮稀稀落落,臉瘦瘦的,稍有些不合比例的鼻子很有特色。一種激動的戰慄順著她的後背直往下去。 「他在哪兒,我知道。」她低聲說道,謝天謝地,唐奈利還在其他房間裡。她幾乎能等到把這本書放回原位,掩蔽好,急於回報社去查閱拉利從謀殺現場拍的片子,如果她沒錯的話,如果莫裡斯廚師死的那天瓊·克勞德在人群中的話,他很可能就是兇手。至少,他也許掌握著更多的有助於調查的至關重要的情況。 猶豫了片刻,她決定不與唐奈利分享這個線索,至少,不是馬上,最大的問題是,如何讓他在吃飯前帶她回去,而又不引起他的懷疑。 她一邊密切留意著他的腳步聲,一邊用一隻烤箱手套拿起電話,以免留下指紋,匆匆撥通了拉利的電話。 「嗨,喂,」攝影師的聲音傳來,即粗魯又不耐煩,她能從話筒裡聽到電視在轉播棒球比賽,不禁猶豫了一下。 「拉刊,是我,阿曼達。」 「你為什麼壓低了聲音講話,我聽不見。」 「安靜一下,用心聽,我想讓你兩小時內到辦公室和我碰頭,我需要看你在莫裡斯廚師死那天拍的照片。」 「拍得好的奧斯卡那兒都有。」 「我不是要找一張能獲普利策獎的照片,我需要確認一下那天某個人在人群中。」 「阿曼達,你知道,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但現在是星期六下午。外面肯定有90度,我坐在這兒,公寓裡有空調,手頭有啤酒,勇士隊和躲閃者隊正連著進行兩場比賽,不要讓我放棄天堂,那個奧斯卡喜歡稱作小房間的地方是暗房。」 「拉利,求求你了,這可能很重要。」 「那天下午我拍的膠片肯定有一打,請告訴我,你不是要我把每一張都沖出來吧?」 從他的聲音中,她聽出她勝利了。「清樣就行了,我就要這些,也許有一張要放大,如果我發現了我要找的東西。」 「你欠我一頓飯,我不會白乾的。」 「可以,什麼都行,不見不散。」 她趕緊掛上電話,以免他變卦。 「你和誰說話呢?」 阿曼達心中有鬼地一下跳了起來。「說話?我在說話嗎?肯定對我自己說呢,有時我會那樣,你有過嗎?」 「有時會,但通常我不會停下來等著回答,他是誰?阿曼達?」 「報社,我得報到一下,奧斯卡認為他今天也許會給我派個任務,我全忘了,直到幾分鐘前才想起來。」 「唐奈利看來一點也不相信。我想奧斯卡星期天不會工作的。」 「他通常星期天不工作,但是他星期五沒有時間分派完一個星期所有的活兒,所以他讓我今天到辦公室去一下,真的。」她信誓旦旦地說。「事情就這樣,而且我打的是對方付費長途電話。」 「就算像你說的這樣吧。阿曼達,你在這兒發現了什麼嗎?」 「沒有什麼,廚師死前薩拉分明為他準備了一頓大餐。」 「什麼讓你認為它是為廚師準備的?那至少是十天前的事了,我到現在還沒接到驗屍官的報告,但據猜測,她才死了大約48小時,薩拉留給你的印象,是那種把盤子扔在洗滌槽一個星期的人嗎?」 阿曼達睜大了眼睛。「喔,不是,我恰好沒有想過,你太好了,唐奈利。」 「謝謝。」他乾巴巴地應道。「既然你已經意識到你不完全勝任,也許你可以把這個調查留給我來完成。」 「暫時可以。」她附和道。 唐奈利深褐色的眼睛露出震驚的表情,就沖這一點,不管她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作出讓步都值,起碼暫時可以。 § 第五章 他們一上公路,唐奈利就開著那搖搖晃晃的車直奔鬧市區,阿曼達察覺到,任何說服他不去吃飯的努力都註定要失敗的。他現在已經對電話產生懷疑。如果她再公然擺出一副突然要離開亞特蘭大的樣子,那會使他更確信,她正偷偷摸摸幹壞事呢。他也許會堅持要求和她一起回報社。 「我們何不在你原先提到的那個地方吃飯呢?」她提議道,希望至少他們可以往回走。簡直不能想像,如果她遲到很長時間,拉利會是怎樣的心情。 「公路邊上的那個嗎?我們既然已經在亞特蘭大了,你為什麼不想去那兒啦?我想我們不妨去海厄特賓館看看。可以要一點吃的,再問幾個問題。」 「問題?」一想到前景,她立即來了精神,可以再買一瓶酒,她已答應要請拉利吃一頓。「你打算見誰呢?」 「廚師生前就住在那兒。也許服務台秘書或者女招待會想起某件事。可能他接待了一個深夜來訪者,或許某人留了張條子在服務台。我也有一些事要和韋伯斯特討論。」 「想起來了,我也有事要問。」阿曼達不加思索,脫口而出。 唐奈利詭詐地看著她。「譬如什麼事呢?」 「你先說。」 令她驚訝的是,他竟回答了。「就是怎麼安排中途停留在博比·雷的商店一事,我想知道更多的細節。你呢?」 「我與紐約的同事交談時,聽到了一些謠言,我希望查清楚。」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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