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偵探推理 > 越洋大追捕 | 上頁 下頁 | |
二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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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毒品走私和賣淫組織頭目斯皮裡托的統治下,馬賽成了賣淫業的樂土。羅什雖然個頭矮小,卻是個體形健美的英俊青年,長著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和一頭濃發。他充當斯皮裡托的打手,以此換來一個馴服、瘦弱的紅棕發姑娘。雖然是從當地的一大批得寵者中剔出來的劣等貨,但她對博尼法喬城的這個小流氓來說卻是相當用得著的人。 羅什無恥地利用紅棕發姑娘莉迪婭,強迫她每天兩三次上大麻田附近的馬紮格朗街拉客。很快,他積攢起了一筆錢,就又搞了第二個女人。 莉迪婭和桑德琳娜配合默契。她們不過是確保馬裡亞尼財源茂盛的五妓女中掛頭牌二牌的尤物。但博尼法喬城的小子並未就此滿足。1939年,他在塞特、阿維尼翁和奧利烏爾的幾家妓院裡下了本錢。可惜!像他這種被視作全社會危險分子的人,如今也遇到危險了。法國向德國宣戰,意大利加入了納粹陣營。為了避免關進西斯特隆集中營,羅什登上了一艘開往卡薩布蘭卡的貨輪。他去得正是時候。在古老、稠密的伊斯蘭教徒區附近,他租到了一套備有家具的住宅。他在這裡找到了自己的位置。顯然,他本來完全應當滿足於自己豢養的妓女們為他繼續掙錢。但是,怎樣才能維持妓女的數量呢?大海把他與慰勞馬奇諾防線士兵的大批妓女們隔開了。 前線發生了大潰退,隨之而來的是困難重重的處境。羅什的營業額降到了最低點,幾乎要關門大吉了。逃避兵役的逮捕證使他不可能返回馬賽。幾個月過去了。突然,在1942年11月,正當德軍侵入自由地帶,法國艦隊在土倫自行鑿沉之際,一支盟軍艦隊在北非登陸了。 羅什時來運轉了。他那足智多謀的腦袋裡萌生出一個天才的主意。即將投入與隆美爾裝甲師決戰的英國軍人,大部分都是應募入伍者。他們手頭雖不寬裕,但決不會拒絕在出發前湊些錢娶個妓女做老婆。而妓女們既能獲得英國國籍,又能心安理得地在聯合王國裡從事這項世界上最古老的職業,不必擔心受到倫敦警察廳懲處,也不會招致情場風波。 不錯。真是個絕妙的主意,從這種與白人通婚中可以賺到大錢。事不宜遲,說幹就幹。羅什很容易地在妓院集中區裡找到一些一貧如洗的女人。不久,在索霍街,即所謂倫敦的「蒙馬特爾」,在特拉法爾加廣場附近的查林十字街頭上,響起了羅什的妓女們的高跟鞋響聲。這是他的出口貨。他的第一家妓院設在百慕大群島:漢密爾頓港是豪華旅館的王國。接著,他又進軍麇集全世界百萬富翁的巴哈馬群島,在金融天堂拿騷設立了據點。 羅什·馬裡亞尼富起來了。他誰也不欠。有時候,他覺得整個加勒比海都是屬他的。馬賽的大街遠在天邊!特別法庭和軍事法庭的傢伙們盡可以提出起訴。羅什·馬裡亞尼毫不在乎。 在牙買加金斯敦不列顛銀行「存入」欄裡,羅什的存款金額不斷增加。他的勢力範圍擴展到古巴、聖多明各和海地。他用現金支付的辦法,在佩蒂翁維爾的山丘上建起了一座殖民宮。在這個小小的白色凡爾賽宮裡,他可不是什麼人都接見的。羅什·馬裡亞尼交遊廣闊。其中就有保爾·馬格盧瓦爾。這是個風度翩翩的人物,每隔一天就要出場炫耀他那滿身勳章。他在太子港控制著「德薩林軍營」,即總統府衛隊。馬格盧瓦爾前程無量。對此,羅什瞭解得一清二楚。他在幕後活動,等待著時機。在紛亂的海地政局裡,什麼事都可能發生。 羅什信心十足。這個長住海地的僑民受到已晉升為上校、警察和軍隊首腦的馬格盧瓦爾的保護,可以到處活動。他的官方通行證可以制服海關警戒線,盛氣淩人地向各部甚至總統府的衛兵示威。 有了這樣一個保護人,馬耳他人當然可以大顯身手了。 16 找女人…… 我正用這個老生常談來安慰自己時,克洛克布瓦的車在烈士街盡頭放慢了速度。我繼續步行,一直來到一幢十八世紀的房子面前。二樓正面點綴著石雕花葉邊飾。 我敲了敲門,沒等女門房答應,就走進一間賞心悅目的房間:房屋裡的一切都顯得明快,潔淨,有條不紊。安臥在女主人椅邊的虎斑貓竄過來,咬住我的褲褪。白髮老嫗放下正在編結的活兒,擰低了收音機的音量。 「您好,」我滿臉堆笑,「您還認識我嗎?」 她否定地搖搖頭。我順勢道: 「我在幾年前來看過您……矮子!您想起來了嗎?」 她努力思索著,但並無結果。我的臉對她毫無印象可言。我仍不甘心: 「矮子……瘋子彼埃羅的朋友!」 這使她想起一些事來了。她用一種奇怪的神情看著我。 「是啊,可能……這又怎麼呢?」 「沒怎麼。我正好路過這裡。我想知道您現在可好。我們都是同鄉……」 我又一次挖掘起曾使我受益匪淺的記憶來。我觀察著女看門人的反應。很清楚:她的記憶力已經不行了。我要讓她開口說話。我看過檔案記錄:她出生于科雷茲。我的母親是利穆贊人。兩地近在咫尺。 「您是尚布裡沃人,對不對?我是塞亞克人……我們曾一起談到過……巴魯露的兒子……」 我對她裝出開朗的微笑。可她實在不領會是怎麼回事。不過,巴魯露肯定是利穆贊的一個地名。在上維埃納的戈爾河畔聖洛朗。這一次,我沒有編造。這是我母親家鄉的地名…… 老婦人的記憶力明顯衰退了,她仍然把我看作一個奇怪的來客。我帶著天真的神色問道: 「賣花女還在這兒嗎?」 「內奈特?早死了。」 我強抑住失望。找女人,就算是吧。可總該是活人呀!我佯作悲痛地撒了撤嘴: 「她還不算老啊。」我說。 「四十五歲,得胸膜炎死的……全是因為整天呆在大門前弄出來的!她要比你的朋友好得多。」 「那不是我的朋友,」我說,「我逮捕過他。我是司法警察總署的。」 仿佛陰霸天裡刮過一陣清風,老婦人的目光頓時亮了起來。一旦相信了我,她便像連珠炮似地滔滔不絕起來。孤獨的人總喜歡抓住傾訴衷腸的機會。 「她是在那城猴出獄不久後死的。我是這樣稱呼那小子的。和這種壞蛋在一起,她能幹什麼呢?您知道在她屍骨未寒時,他就幹了些什麼?哼,他搬走她的三件家具,賣給了克洛澤爾街上的舊貨商。連她答應送給我的鋪地漆布都賣了。您說這可恥不可恥?」 我無意打斷她,讓她說下去。絕不能割斷線索。 「……我不知道這傢伙現在怎麼樣了。可是他這樣做是不會有好下場的。有一次,我看見他和另一個紅棕色頭髮、一副妓女打扮的姑娘坐在一輛大轎車裡,正和克羅絮太太上星期住院前說過的一樣。我們都在懷疑:他的錢是從哪裡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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