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偵探推理 > 瘟神義友 | 上頁 下頁 | |
四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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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忘了,」桑原說,「你得先把保險栓打開!」 「什麼……」就在小矮胖子低頭看手槍的那一瞬間,握槍的那只手被重重地踢了一腳,緊接著桑原朝他臉部猛擊一拳,小矮胖子一下子跪在地上,手槍在食指上悠蕩著。桑原再踢一腳,手槍在空中劃了個半圓飛過馬路撞在電線杆上又彈了下來。桑原用腳猛踢他的心口窩,把他踢倒在地上,拽著衣領把他拉起來,想再擊幾拳,這時發現小矮胖子雙眼被打得血肉模糊了。桑原一鬆手,小矮胖子便像一攤稀泥一樣堆縮在柏油地面上。 「媽的,又打重了。」桑原喘著粗氣,握著拳頭,上衣扣子已掙開,襯衫的衣領濺上幾滴鮮血。桑原吼叫道:「起來,把槍給我撿來!」 「哎喲,哎喲……」矮胖子呻吟著拖著雙腿連滾帶爬地跑過去,拾起手槍遞給桑原。 「把車開過來,我的車!」桑原對二宮說。二宮跑過去,把寶馬車開到單行線上。桑原打開貨箱,把矮胖子抱起來往裡塞。只聽「咚」的一聲,那矮胖子和旅行袋及皮箱都被塞了進去。桑原坐在副手席上。 「快開車,到你的事務所去。」 「要幹什麼?」二宮問。 「有些事要問這個胖子,總不能在馬路上審問吧。」 「能不能不去我的事務所?」 「那你說去哪?去陵南幫事務所?」 「這個……」 「要不去我們二蝶會事務所。」 「好吧,去我那裡,但不要再使用暴力了。」 「傻瓜!剛才被人用槍逼著,嚇得縮成一團,現在還說這種話。」桑原打開子彈夾,數著裡面的子彈。 「那,是真槍吧?」二宮邊向穀町方向開車邊問。 「那還用問,真正的勃郎寧,9毫米口徑,全自動式,一支上百萬日元呢。」 「我嚇得差點尿褲子了。」 「那樣被人用槍逼著是可怕,不過真開槍時,咣一聲就完了,你就不知道怕了。」 「保險栓真的沒打開嗎?」 「哪有那種傻瓜!」 「那你為什麼命令他開槍?」 「他朝你開槍,我可以逃跑啊。」桑原把手槍插進腰帶裡,然後上半身倚在座席靠背上。 15分鐘後,他們到了西心齋橋。美洲村一帶飲食店較少,所以夜間行人並不多。特別是阪神高速西側,空空蕩蕩的。在情人旅館的樹陰裡,一個金髮的男人和另一個大腦袋男人正在熱烈擁抱。 「真的快到世界末日了。」桑原嘟囔著說。 「我討厭同性戀。」 「不是討厭喜歡的問題,這種事不應該在外面幹。」他把車停在兒島樓前面,倒了幾下正好對著大門,下了車。二宮打開鐵葉門。桑原環視了一下四周,打開貨箱。 「這個胖子,還沒醒過來。」矮胖子像抱著手提包似的側身蜷作一團,彎著雙腿。二宮把胖子從貨箱中拽出來,拖到大門內。他雖然胖,但個子不高,所以並不很重。走廊的熒火燈一會亮一會滅的。 「又臊又臭,什麼味兒?」桑原提著皮箱問道。 「可能是狗屎,野狗常進來撒尿。」二宮抱著矮胖子的雙腿向前拖,從胖子的鼻孔向外滴著血。他們乘電梯來到四樓,當二宮把鑰匙插進門鎖的孔裡時,發現門把手有點歪了,輕輕一拉,門就開了。按下牆壁上的開關,燈亮了。 「不好……」眼前的情景令人吃驚。桌子、箱子、書架全被人翻過,所有的抽屜全被打開,各種文件、文件夾、書本散落一地,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電視被扔在地上,顯像管已摔壞,冰箱門敞開著,地上滾著啤酒和飲料罐。 「把笤帚和簸箕找來。」桑原很不解地說,「為了找一份同意書,竟把屋子翻成這個樣子。」 「他媽的!」二宮說著,把小矮胖子抱進來,放倒在長條沙發上。桑原把旅行袋扔進來,旅行袋很鼓。二宮把它放在桌子上,打開拉鍊。袋子上面放有一個起子和幾把小螺絲刀,下面滿滿地裝著文件和圖紙,其中有《富南市天瀨工業垃圾處理場建築計劃》、《堤堰工程計劃書及設計圖》等等。 「果然是申請材料。」 「真掉價,黑道上的人也當起了小毛賊的勾當。」桑原開始搜查小矮胖子的夾克和褲子。從衣兜裡找出了手機、錢夾、鑰匙、硬幣。香煙、打火機等。桑原把這些一一地擺到桌子上,然後從錢夾裡取出駕駛證和名片讀著: 「川路勝弘,1949年3月4日生。媽的,歲數不小了……薰政會、櫻花誠道聯合組、陵南幫成員。什麼亂七八糟的全都印上了,真是神經病,就差沒把有什麼前科也印在上面了。」連續襲擊了兩個陵南幫的成員,卻一點也不害怕,真是個天生幹黑社會這行的——二宮想。 「你看這個。」桑原把另一張名片扔到桌子上,上面寫著「神榮土砂株式會社、董事、營業部長、中尾芳治。」 「操縱這個傢伙的是神榮土砂。」 「脈絡好像清楚了。」 「陵南幫被本藏環境開發搶了先而惱羞成怒。你也得注意,小心被綁架了。」桑原說。 「綁架我能怎麼的?」 「先把同意書搶去,然後打得你直吐血。」 「難道會這樣?」 「別擔心,你不值錢,人家不會要你的命,頂多要一隻胳膊而已。」 「別胡說,折斷一隻胳膊就夠受的了。」就在這一瞬間,二宮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綁架!於是他說:「我已猜到與小田聯繫不上的理由了。」他認為,小田是從府廳出來去吉良事務所的途中被人綁架了。這樣分析是有道理的。川路他們(應該是複數)把從府廳出來的小田叫住,花言巧語地騙小田,然後鑽進小田車裡再用手槍逼著他。川路的同夥開著小田的車去監禁小田的地方,而川路中途下車去吉良的事務所。 「川路很可能對小田說,他是神榮土砂的工作人員,使用的大概就是這張中尾的名片。」 「你說的有道理,你很會推理分析呀!」 「是很自然想到這兒的。」 「好吧,現在把繩子拿來,拷問這個小子。」桑原低頭看著川路說。 「這回可別把胳膊弄折了。」上次廁所漏水時,修廁所用的防水纜繩正好放在電視架旁王宮扔給了桑原。桑原又說:「還有水,弄些水來,往他臉上潑。」二宮進了廚房,那裡雖然放了許多碗和茶杯,但都太小了。他拿起碗架上的花瓶,把已經枯萎的花扔進垃圾桶。花瓶裡的水已經臭了。 桑原先讓川路趴下,把他的兩手背在後面緊緊地綁上,再從膝蓋到腳腕也用繩子纏住。然後,把他翻過來,把一花瓶的水全潑到他臉上。 川路先是劇烈地咳嗽了幾聲,晃著頭睜開了眼睛。他鼻子向右邊歪著,嘴唇腫起來向外撅著。 「醒過來啦?」 「怎麼回事?」 「別裝糊塗,我是神榮土砂株式會社的中尾部長,你就是陵南幫的川路吧?」 「你,你上來……」川路剛想掙扎起來,卻發現手和腳都被捆上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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