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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


  「都關掉吧,」曼松說,「現在他們不會再說什麼了。」

  曼松跌坐在一張椅子裡,蹙著眉看著匹埃爾。匹埃爾兩手交叉放在肚子前,點了點頭。

  「是羅蓮·德·弗雷斯卡。」他說。

  「沒有可疑之處嗎?」

  「沒有。沒有第二個姑娘會這麼喜歡被綁架的生活,這麼興奮若狂。只有她。甚至在面臨危險,進退維谷的時候依然如此。」

  「那麼讓您說對了,暴徒們關押了兩個姑娘。「我敢肯定,蕾娜特·歌得斯密德同樣在他們手中。只有一點我不明白——他們為什麼這樣做。」

  兩架電話響起鈴聲。114高地和貝因莫的測向值報來了,不到一分鐘,通話對象的位置已放在桌上,標在了專用地圖上。兩者的誤差只有幾秒鐘,這麼一小段差距完全是無足輕重的。

  曼松與直升飛機中隊取得聯繫,把那個方位告訴了他們。然後他試著與麥克波遜聯繫。人們告訴他,麥克波遜已經動身了。

  「你們去找找他看,」曼松對著電話說,「事情很重要。轉告他:蕾娜特·歌得斯密德的所在已弄清。她與羅蓮·德·弗雷斯卡在一個窩裡。完了。」

  曼松看了看表。

  「我估計您想在投錢的時候在場。」

  「我很感興趣。」匹埃爾承認。

  「那就多穿點衣服。」曼松說。

  他們回到旅館,從咄咄逼人的記者和攝影師中間擠出一條路來,對一些刺人的話語裝作充耳不聞。曼松鎮定自若,板著臉。匹埃爾直搖頭,窩了一肚子的火,但他忍住了,終於沒說出欠考慮的話來。

  他們還有幾小時時間,兩人利用這段時間向他們的上司報告情況。」沒有用密碼,因為他們要說的無疑已經路人皆知。匹埃爾倒真是希望部裡來的答覆是用密碼寫成的。他希望收報人員和交報給他的人不懂法語,或只懂皮毛,因為打在電傳紙上的絕不是什麼恭維話,人們首先為1000萬法郎叫屈,這筆錢不得不千里迢迢送過海峽,而匹埃爾卻無力挽回這糟糕的局面。最高當局深表驚訝的是:匹埃爾居然未能早一些私下與綁架者取得聯繫。他們說,他本可以自身向綁架者擔保,直到贖金到來為止。」

  丹尼斯男爵閣下還算寬容,但免不了擔心新聞界會惹麻煩。這一點他向曼松提到了。他沒有忘記指出:外交上會出現的某些不快,他雖然會設法消除,但是不言自明,倫敦警察廳的行動偏於懶散,」不能令人滿意。

  「這幫綁架的傢伙應該知道他們給我們帶來什麼麻煩!」曼松一肚子的氣,「憑這一點就該讓他們統統上絞架。有誰為我們嗚冤叫屈呢?」

  「沒聽說過為受壓迫的警察爆發過革命。」迎埃爾說,「再說,我從來就不把那些鬧革命的當一回事。他們都是自私自利的人」「您要知道,匹埃爾,我對權力政治一竅不通,對世界政治也理解不了。我有個朋友在美國中央情報局……」當看到那對期待的眼睛時,曼松突然中斷了話頭,然後補充道:「有時候簡直搞不清誰是被獵者,誰是狩獵人?誰是警察,誰是罪犯?」

  匹埃爾微笑了。

  「聽了您這段鼓舞人心的話,我想喝一杯。」他說,」「老天爺,這些案子怎麼都這般相似。」

  他們避開人們的視線,潛入酒吧間,喝了一杯啤酒,完了就駛往警察局。凱澤克先生已經在這兒靜靜地坐了幾個小時了。曼松吩咐對錢箱進行一次浮水試驗。一他們用一個浴缸來試。先在水面打開箱子,把一捆捆的錢點清取出;把這黃色的箱子合上後推到水裡,經過多次試驗,」裡邊仍然乾燥如初。凱澤克先生不信任地看著他們的舉動,一聲不響,一待錢重新加數放進去、曼松把錢箱提到自己身邊時,他才喘出氣來。

  曼松命令報話人員始終監視這個頻率,眼不離雷達顯示屏。不斷地盡可能試著測定方位。曼松和匹埃爾馳往B機場。這裡一片寂靜。機場人員和飛行員們站在辦公樓前看著他們爬上直升飛機。飛機起動了,機上除了他們外只有飛行員和導航員二人。他們按綁架者指定的路線先飛往特索,在那裡折向正南方,慢慢地保持著規定高度溯特索河而上。

  「降低一點,」曼松下令,「那裡有個人在跑。」

  在離地面約30米處,他們認出那是麥克波遜,他在朝他們招手,手指著南方,做著奔跑的姿勢。他把雙掌攏在口邊向他們喊叫著什麼,但在引擎的吼聲中一句也聽不見。麥克波遜又招了招手,重新跑起來,沿著一條在沼澤水潭中穿過的幾乎看不見的小徑。

  他們升到規定高度繼續向前飛。幾分鐘後,一個湖在眼下閃光,飛行員便朝那裡飛去。導航員點點頭,直升飛機慢慢晃動著落向湖中心。湖畔幾乎沒有什麼草木,圍繞著湖微微起伏的山丘都是光禿禿的。

  曼松和迎埃爾向四處望去,目光所及,不見一所有人居住的房屋,也沒有一條道路的痕跡。

  「我們沒弄錯地方嗎?」

  曼松懷疑地問。

  導航員遞給他一張機上備急地圖,指著準確標著投放位置的一點。

  「根據綁架者給的數據,不存在其他任何可能性,先生。」他說。

  「那我們就扔下去吧。」

  飛機穩穩地落向水面,曼松推開門,提起箱子。湖面在旋翼扇起的風下泛起一圈圈漣漪,但他們仍在下降,越降越低,直到機身下水花向四面八方飛濺開來。曼松遠遠地探出身去,用一根細繩拴著箱把往下放。箱子在水面上飄浮,曼松收回細繩,關上了門。他們觀察了一會兒箱子。

  「它在漂,」曼松說,「方向維克……要是再看見麥克波遜,我想跟他說幾句話。」

  飛機幾乎是筆直地升上天空,沿著同一條路線往回飛。誰都不說話,過了幾分鐘,導航員伸出手指著北面。他們看見了褐色荒草中的一個黑點。

  「那就是他。我們要降落嗎,先生?」

  「只要能找到一個合適的降落點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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