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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


  「我的計劃是這樣的,」貝特西邊說邊用鉛筆敲著小桌子,「那1000萬法郎要裝在一個密封的盛器中,外面塗上瑩光物質,要能夠浮在水面上。讓他們把它從直升飛機上投放到離我們約七英里的那個湖的中央。準確的位置是北緯58度26分,西經3度32分。」

  「這簡直是胡鬧!」馬科斯叫道,「我們怎麼能透露自己的位置!」

  「讓我說完嘛,」貝特西生氣地說,「我們在我們選擇的任意一個時間坐斯高特飛機去取……」

  「他們便向我們開槍。」克裡斯朵夫打斷了她的話。

  「你們讓我講完好不好?」貝特西喊著站了起來,「他們不敢這麼做,對我們進行攻擊就意味著羅蓮的死亡。」

  貝特西坐了下來,繼續強調地說道:

  「任何消滅我們的企圖都會導致這位姑娘的死亡。我們把這點毫不含糊地告訴他們。這不夠清楚嗎?」

  山笛把他的茶杯放在託盤上的聲音很響。

  「一旦我們釋放了這位姑娘,便輪到他們包圍我們,向我們算帳,把錢也收回了。貝特西!我們還是堅持原議吧。我們可以要求他們在電視上展示所交款項的一部分。是的,我們還可以更進一步,等待這些組織通報這筆錢夠派了什麼用場……照你說的那樣幹,那純粹是荒唐的玩笑!」山笛激昂地說。

  「在我們離開這裡之前,不把這姑娘交出去,」貝特西說,「我們把羅蓮留在這裡,等我們走了,才允許他們來接。」

  「這種條件誰都不會接受。我們怎麼證明人質還活著呢?你以為那些人會相信我們的話?他們在交出1000萬之前必然會要求有足夠的證據。」山笛認為。

  貝特西微笑了一下。她指了指通往地下室的樓梯。

  「我們將給她機會,讓她同中間人說話。她可以一直說下去,直到我們脫離了危險為止。」

  約翰拍了一下手掌。馬科斯看看山笛,克裡斯朵夫手伸進餅乾罐,撈了滿滿一把。

  「通過報話器?」山笛問。

  「是的。」

  「那麼他們會測出我們的方位。」山笛說。

  「讓他們測吧,到時候我們早已溜之大吉。」

  「那你犯了個錯誤,貝特西。你必須在此之前提供她還活著的證據。」

  貝特西不耐煩地站了起來。她又給自己加了點茶,手插入了剪得很短的頭髮。

  「那麼我們就事先通過無線電通訊給他們一個消息。我再重複一遍,他們不敢動我們的,只要他們想把這姑娘活著接回去。這我們要跟他們說得一清二楚……如果他們強迫我們,我們就將採取行動。」

  山笛直起身子,走到門邊,打開門,趕緊又關上。

  「這種天氣我不能起飛。不過維克那邊的飛機也不能起飛來找我。」

  「給斯高特噴一遍漆需要多長時間?」貝特西問。

  「兩個小對。」馬科斯答。

  「油漆夠嗎?」

  「多的是。可惜我們不得不把一切留在這裡。」

  「我們下一個住地怎麼樣,貝特西?也像這兒一樣高級嗎?」

  「還要好一點……而且更適合於居住。」

  「我們現在到底在等什麼?」馬科斯問。

  「等飛行天氣。」山笛回答。

  「給弗雷斯卡的情怎麼寫?」馬科斯問。

  「已經寫完了。我只要填上投放錢的日期和時間就行了。山笛去加油的時候把它帶上。」

  「只有這封?」山笛感到驚訝,「給新聞界的複製件呢?」

  「免了吧。」貝特西遲疑地說,「我是說,暫時免了。我們可以從下一個住地補發,並通報任務勝利完成。」

  「對,」約翰說,「再說弗雷斯卡會把他的犧牲精神公諸於世的。」

  「那我們馬上就定下時間吧,」馬科斯說,「越早越好。別指望弗雷斯卡會束手等我們下一步的行動。最遲今天晚上或者明天一早國際警察機構和所有警察都會朝我們撲過來。」

  「這要看天氣,對不對,山笛?」貝特西問。

  「什麼天氣我都能飛,可是那樣就沒人相信我由於天氣不佳而沒有向飛行檢查站報告了。」

  「再說我們得給他們時間讓他們打消幻想。我建議,山笛於8月20日一早飛往維克,加完油把郵給維克多·凱澤克先生的信發出。」

  「沒意見。」山笛點點頭。

  「我也認為這是最佳方案。」約翰說。

  「這個凱澤克是什麼人?」克裡斯朵夫問。

  「弗雷斯卡的秘書。」貝特西沒好氣地回答,「你是不是還想知道我們為什麼寫信給他?」

  馬科斯默然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克裡斯朵夫從罐頭裡掏出最後幾塊餅乾塞進口裡,然後喝一口涼茶把餅乾沖下去,不料嗆著了。他咳著嗽,把眼淚抹去。完了打了個噴嚏。

  「我對你們說,」他聲音沙啞,微微咳嗽,「這是這裡還叫我吃得下去的唯一的東西。你們胡說八道,敗了我的胃口,我早就咽不下去了。指明位置!無線電通話!把錢扔在這裡,簡直是昏頭了!這還有一點邏輯嗎?我們為什麼躲到這個潮濕發黴的破房子裡來,不留下一絲蹤跡?既然現在又打算把警察和倫敦警察廳請上門來做客,何必那麼麻煩呢?那樣還不如在倫敦更安全些!還有,我們怎麼處理那些外匯?誰給我們換錢?由哪個銀行寄給那些組織?不錯,貝特西,我知道你會隨便走進最近的一家銀行說,對不起,這兒是1000萬法郎,你們能不能幫忙把100萬寄給紅十字會,100萬給紅色新月,100萬轉到智利難民的帳上,100萬寄到這裡,100萬寄到那裡!你們到底是怎麼想的?你們在電視裡看偵探片看得太多了……我告訴你們,我反對這個改變。我認為你們的方案有損於我們的計劃,我表示拒絕。如果你們固執己見,這將是我們的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行動。假如今日如此掉以輕心;當初又何必花那麼多錢、力量和時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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