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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


  「等等,東村君,話還沒說完呢。」平直一把抓住東村的手腕,說道,中間有一股威嚴的腔調。

  東村把坐起的身子又折了回來,他眼睛看著抓住自己手腕的平直的手,然後目光又移到了他的腿上,平直嗤地笑了出來。

  「是個人物啊,你這樣看著我的目光,怎麼都不像是個普通市民,平直依舊一付笑臉,說道。他放開了東村的手腕,東村也不禁笑了起來。

  「馬馬虎就算了吧。門啡組能不能揭毀,你這個警察能不能因此而得到什麼好處,都跟我沒關係。」

  東村把身體靠在司機副座背上,伸伸腳說道。兩手一叉,放到了腦後。

  「把門關上。」平直說道,東村把車門關上,平直又開始說話了。

  「我沒理由,也並不是要這樣纏著你,東村君,我承認我的性格是有的糾纏不清,雖然我沒法證明證據的來源,但確實有情報,所以我才說田木拿了槍在你面前顯示過,事實上,有人看到你抓住田木往車門上撞。

  「既然這樣,為什麼不讓這人作證,說杉木確實有槍呢。」

  「這不太行得通,這人怕門啡組會報復他所以不願出來作證,而且,作為當事者一方你的證詞比一個目擊證人的證詞,更是來得可信。」

  「我確實已說了實話,那個時候田木是赤手空拳和我對敵的,他身上有沒有槍我就不知道了。我所知道的就這些,我並沒有在現場看到實物,我能明白地說的就是那時田木沒用槍對我。」

  「東村君,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如果你對我說了真話,就會牽掛進去,還會遭到門啡組的仇恨,這對一個想正正經經生活的人來說是很麻煩的事。因此你說沒看到田木有槍,想逃避麻煩,是吧。」

  「平直君,你真是一點都不理解我,我沒有擔心什麼麻煩,你的話倒是把我弄煩了,對了,還有件事想問問你。」

  「什麼事?」

  「就是那三個人用假電話把我騙出來,還用匕首逼我的事。」

  「啊,這件事……」

  平直轉開了視線,又使勁地搖起了手中的扇子。

  「那三個人到底為了什麼,要向你一樣,逼我說田木的事。這些人和現在知事選舉的後幕又有什麼關係嗎?」

  「說不定,從正廳市跑來,對你做了這種事,以此看來……」

  「這樣的話,我能明白,以前我不知道現在的知事和門啡組之間的關係,我還以為是那三個人欠你什麼情,為了回報,借田木的這件事對我做了這些呢。」

  「絕不可能,我跟正廳市中國菜館那幾個人根本沒有什麼交情,最重要的是,即便有什麼交情,對於你因為這種原因而牽涉進來的人,我難道不可以用正規的方式來調查嗎?」平直笑著說道。

  「有可能。」

  東村也露出了笑臉,平直張著嘴忽然不笑了。

  「東村君,你是不是對我到現在還不去田木那兒瞭解情況感到奇怪?」

  「一般地考慮方式,當然認為這是很奇怪的事。」

  「有道理,我是盡可能不以這件事去逼田木的,如果這樣做,要打開他的嘴是很容易的,那樣,田木就會被門啡組以敵人對待,把田木和槍的事當作突破口,進一步催毀門啡組這是署裡的計劃,對我個人來說,我是不想為了這個而把田木作為突破口的。」

  「真是什麼都繞在一塊了,這件事,你這是同情田木羅。」

  「並不是那麼回事,如果要說同情的話,那不是田木,而是田木生活在一起的那個叫美加子的人。」

  「挺親切,溫和和話呀,你對那個女的又有什麼企圖。」

  「不要那麼說,如果說有什麼企圖,那不只是對美加子,對世上所有漂亮的女子我都有企圖,那個美加子,其實她也是挺可憐的。」

  「是你熟人嗎,那個女子?」

  「不,根本不認識,但是,聽說過她的事,美加子的母親是日本人,住在東京。而她父親是個叫賓明永的臺灣人,也不知是為了什麼緣故,這個賓明永被黑社會的人殺了,這事還不算是很久以前的事,而且我還聽說是長連集營指使誰幹掉賓明永的,這暫且不說,父親被黑社會的人殺了,照說應該憎恨黑社會的美加子,不知怎的竟愛上了象因本這樣的人,從東京來到了這種北方的小港市,到俱樂部當服務員,想到這個,儘管是別人的事,也會覺得她挺可憐的,因此想到這人的事情,我就覺得不該去逼田木。」

  「就這麼多嗎?警察先生,美加子這樣年輕漂亮的女子,誰都不會不動心,不去逼迫田木又怎麼樣呢。你想利用其他的線索來摧毀門啡組嗎?不過恐怕不能說本就沒槍的田木有槍吧。」

  東村說道,表情一點都沒變,平直一邊輕輕地搖動著扇子,一邊透過前面的玻璃向外望去,不知在看什麼。

  「是啊,說不定就象你所說的一樣,看來是有可能還是認出木除外的門啡組另外的人身上下手來得好。你的嘴到現在為止還是封得死死的。」過了一會兒,平直開口語道。

  「真頑固呀,警察先生,不管嘴巴鬧得緊也好,不緊也好,從一開始……」

  「我明白,從一開始你就說了實話,是吧。好了,這事就說到這兒為止吧。好不容易盼到一個休息日,大清早就去打擾你真是不好意思,但現在和你說了那麼多話之後,我的心情十分好的。」

  「別這麼說,這沒什麼,我也覺得很好。事情該到此結束了。」

  東村說著,走出了車外,當他口頭關車門的時候,迎面看到了平直那疲憊的笑臉。

  「還沒完全結束呢。門啡組是這附近最有權勢的暴力組織,要把他們催毀,還不知會出現什麼事情呢。」

  「我想這跟我沒什麼關係吧。」

  東村說著關上了車門。

  平直發動引擎,按了一下汽車喇叭,飛馳而去,東村根本沒看汽車開去,慢慢地向公寓門口踱去。

  平直把賓明永的事那麼提出來,確實讓東村吃了一驚,東村認為平直知道殺死賓明永的人是東村木的可能性有70%,這話被用一件非常突然,而用彎來繞去的說話方式從平直口中吐了出來。

  從說不想逼迫田木開始,轉到美加子的身上,然後若無其事地說出賓明永的名字,暗示看他知道東村殺了賓明永的事,可以說一步一步,很有計劃。

  平直說他在長連集營中有很大的一條線,賓明永是長連集營暗中指使人殺的,平直也知道,除了長連集營的頂層,其他不可能傳出這種話來,如此說來,告訴平直是誰接受了幹掉賓明永這一任務的也是長連集營頂層的人物了。

  一種鬱悶的,討厭的預感向東村襲來,他覺得把自己捲進這場糾紛的不是一把手槍,而是一個更大的陰謀。

  回到屋裡,加代子仍然赤身躺在床上,笑臉等著東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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