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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一


  附錄:陳娟的傳奇/張敏

  ——集文學、醫學、玄學於一身

  陳娟,本名陳秀娟,福建省長樂市人,出身於書香門第,與詩人張詩劍同鄉同窗,青梅竹馬,終成佳偶。一九六四年她畢業于福建師範大學中文系,在長樂中學任教十七年,於一九八一年來香港定居。

  陳娟繼承父親的遺傳基因好文學,繼承母親的遺傳基因愛醫學,受祖父母的儒染喜玄學。文學、醫學、玄學集於一身。

  鍾情繆斯

  陳娟自幼喜好文學,博覽群書。中學時,在多次徵文比賽中俱獲一等獎,作文經常被作為範文。但陳娟的創作主要在赴港之後。她來港十幾年,在內地、香港、臺灣、美國、菲律賓、馬來西亞等地先後發表了許多小說和散文。其中,一九八二年《初到貴境》獲香港第二屆工人文學獎小說組冠軍;一九八三年《「仙智堂」訣別》獲香港第一屆職青文藝獎小說組季軍;一九九三年《海峽情》一文獲中央人民廣播電臺第五屆《海峽情》特別獎。著有長篇小說《曇花夢》、《玫瑰淚》,中短篇小說集《香港女人》、《蘭馨焚書》及散文集《陳娟文集》等。

  《曇花夢》是陳娟的第一部長篇小說,題材來自其父陳和友的經歷。其父畢業于重慶中美刑事警官學校,後被派任南京警廳四區刑事科工作;初出茅廬,意氣風發,親手破了二十多個奇案。其父經常向親友有聲有色地講述破案故事,陳娟耳孺目染,決心以文學形式披露這些社會現實。

  陳娟是位很有膽識的女子,文革期間,知識分子「臭老九」靠邊站,學校停課「鬧革命」。歷史的經驗告訴她,在「萬馬齊瘖』之後,必是文藝復興時代。她便冒著「文字獄」的危險,於一九七二年開始構思動筆寫《曇花夢》,通過經年潤色加工,終於完成巨著。因是作者半生的生活積蓄和藝術技巧的積澱和凝聚,一面世,就一炮走紅。

  《曇花夢》生動地再現了解放前夕南京和上海的社會現實。描寫人稱「中國福爾摩斯」的南京警察廳刑警科長程慈航與綽號「江湖一奇」馬梅影、「踏雪無痕」李麗蘭、「金枝玉葉」花錦芳之間化敵為友玄妙的周旋,以及與金陵飛賊、江湖大盜之間展開驚心動魄的爭鬥。案件曲折離奇,情節跌宕起伏,高潮疊起,扣人心弦。作者還巧妙地將「盜竊學」、「偵破學」等方面的知識溶於環環相扣的故事中,使全書趣味盎然,引人入勝。它的結構是母子式的,在一個大案之中穿插小案。是一部偵探與言情相結合的寫實小說。以破案為主線,談情為副線,穿插進行,有很濃的文藝色彩,強調人性和人情味的描寫。有些學者認為:」《曇花夢》新奇、闊大、博雅、厚重,此書所反映的領域是當代小說所尚未照過的地方,彌補了那個文學的空白。」「在美學上有清雅淒豔的悲劇美,複雜與深邃、陽剛與陰柔的奇妙的統一,及結構和語言的美學追求。」

  《玫瑰淚》是繼《曇花夢》後推出的另一部力作。是反映香港現實的長篇小說。它不僅在題材領域上繼續新的開拓,而且在藝術形式上更有大膽的探索,即基於獨特構思的新視角的展開,並用一種雅致的品味去處理相當通俗的題材,使讀者有耳目一新的感覺。陳娟的中學導師陳豪認為《曇花夢》和《玫瑰淚》是姐妹篇,各有千秋。《曇花夢》內容豐富,情節離奇,語言雅俗共賞;而《玫瑰淚》人物少,篇幅短,情節較簡單,語言優美動人,扣人心弦。因此這姐妹篇,姐姐是四十年代雍容華貴的婦人,妹妹是當代能歌善舞的窈窕女郎。

  文壇夫妻檔

  陳娟在寫作上重質不重量,出版的書不算多,但均較有份量,在讀者中都能產生一定的反響。她為人低調,不喜出風頭,總是默默地讀書、創作。陳娟和丈夫張詩劍是香港文壇傑出的夫妻檔。張詩劍是詩人,又是個成功的社團組織者。一九八五年陳娟和張詩劍等五人成立「龍香文學杜」,發展到今已是一百七十多人的香港文學促進協會。一兒八八年陳娟、張詩劍等數人辦起了《香港文學報》。文學是張詩劍的生命支柱,長期以來《香港文學報》其實只由他「一腳踢」,從組稿、審稿、編輯、校對、跑印刷廠、發行等全包乾,全義務,全心投入,還經常貼錢。陳娟見他白天上班,晚上辦報兼搞文學活動,擔心他體力透支,一九九三年就勸他提早離職,繼續搞他的文學事業;希望他用十萬元離職金出版未集的作品。但詩劍卻把十萬元貼進《香港文學報》,必要時還叫子女從經濟上支持。為了使《香港文學報》能長期生存下去,陳娟把文學作為理想事業,以醫持家,以醫養文。

  張詩劍是位高級編輯,才華洋溢,有報社出高資聘他,還說像他這樣的人才,不受年齡限制。他們跟陳娟商量,被陳娟一口謝絕。她認為詩劍對《香港文學報》有深厚的感情,若為了賺錢放棄《香港文學報》,他會十分痛苦的,影響情緒,影響健康。陳娟說:「知足常樂,貪則多憂」。她甘居淡泊,覺得為自己的事業活著,雖貧亦樂,做人可活得灑脫些。陳娟謙虛其心,宏大其志。她和詩劍都不設「小金庫」,房產、銀行簿均聯名,但彼此互相尊重。詩劍是文學活動家,廣交海內外文友,應酬廣,花費自然也大。由於陳娟無悔的配合和大力支持,張詩劍能無後顧之憂地全身心投入香港文學事業。因此,他的聲譽也不斷提高,現是香港文學促進協會常務副會長、國際華文詩人筆會秘書長、香港市政局文學藝術顧問;香港藝術發展局文學委員會委員和香港作家聯會秘書長。

  亦醫亦文

  陸娟自幼愛文學喜醫學,當作家和醫生都是她少女時代的夢。文學即人學,醫學亦人學,靈與肉都是她研究的對象。她說:能為理想活著,乃人生的最大快事。

  她幼年在鄉村與祖父母同住,見到許多鄉親在病痛中掙扎,立志學醫。她的數、理、化都讀得不錯,但一九六〇年臨高考報志願時,因擔心自己的家庭出身,對醫學院望而卻步。繆斯的誘惑最終使她選擇學文。一九六四年她于福建師範大學中文系畢業後,分配到長樂中學當語文教師,豈料一場內戰卻圓了她的醫學夢。

  文化大革命期間,許多小說都被批判成封資修的黑貨,加以禁錮甚至焚毀,唯獨對醫書大開綠燈,「一支針,一把草」被捧為至寶。當的陳娟年華正茂,精力旺盛,便把興趣轉到研究中國醫學和草藥、針灸上。她大膽地在自己身上學扎針,試針成百次,體會各種針感。當時知識分子要下鄉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她就利用這個機會,以針炙和草藥義務為農民治病,醫好許多奇難雜症。

  一九八一年陳娟赤手空拳來到香港,經歷了新移民生活的艱辛,當過服務員、相士、女傭、打雜工、護士等,憑著她的膽量、知識和吃苦耐勞的精神,在社會風浪中搏鬥。

  一九八三年她走訪了一家中醫診所,從中得到啟迪。於是她不再打工,在土瓜灣開起醫館來。她明白,在香港這個競爭激烈的社會,雖已有多年針炙實踐經驗。但要立足杏林,必須精益求精。她努力鑽研,與同行切磋,醫術大有長進,一九八七年十一月應邀參加世界針聯在北京召開的第一屆世界針炙學術大會。

  陳娟對醫術精研不懈,滿櫃醫書,博採眾長,她治療靈活,隨症狀的變化而改變針炙穴位和手法,而且一絲不苟,極為執著。對於有療效而沒有把握的穴位,必查醫書。因此,病人對她十分信賴。她關心病家的痛癢,態度非常祥和,耐心跟病人解說病理,並解除其心結,醫病又醫心,令病人身心健康。

  學無止境,陳娟為了進一步在醫學海洋裡取寶,一九九三至一九九五年又進香港大學專業進修學院深造兩年。她白天針炙,晚上讀醫書,知命之年當老學生,記憶力遠不如青年,而中醫學許多理論、方劑要生背熟記,但她認為『書山有路勤為徑』記憶力在於不斷重複。她便行路記,車上記,學得很艱辛。但實踐與理論相結合,卻獲事半功之效,更熟練地掌握了如何對疾病進行辯症、診斷和治療,對症下針,更見功力。一九九六年她獲得美國科斯特蘭大學東方傳統醫學文化博士學位,現任世界針聯、香港針灸醫師學會主任。

  陳娟不但醫術高明,對命理、相蔔都很有研究,若專門替人算命看風水,興許可以賺得盤滿體滿,可陳娟卻放棄之,選擇實惠不高的中醫針炙。

  有人曾經問她:你醫術高明,何不多做點廣告,多點病人,多點收入。

  她笑答:有得必有失,我喜醫學,愛文學,既然魚和熊掌都想吃,就吃精一點吧!人各有志。「但存方寸地,留與子孫耕」。

  談起亦醫亦文,陳娟感慨地說:「醫館,使我跟不同階層的人接觸,瞭解了他們不同的生活心態,開拓了視野。我應用相術,引他們講出一個個感人的故事,他們在我面前剖析自己的心靈,暴露深藏的秘密,使我獲得不少文學創作的素材。」

  醫館成了陳娟觀察社會,瞭解人生的特殊窗口和紐帶,從這一窗口展現出一個斑斕陸離的大千世界。

  陳娟集作家、醫生和主婦于一身,勤勤懇懇,無悔無怨,正如她的文風,淡中意濃,質樸中見新奇。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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