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偵探推理 > 神探李昌鈺破案實錄 | 上頁 下頁
一一


  由於我在臺灣曾受過警官的訓練,也參與過初步刑事鑒識,覺得這一專業既能讓我發揮專長,又能滿足自己的興趣,便決定去提出申請。過了不久,我順利地申請到約翰。傑伊刑事司法學院新設立的法庭科學獎學金,正式攻讀學士學位。另一方面我並沒有辭去化驗員的工作,仍是白天上班,晚上上課。

  從化學系轉到法庭科學系後,功課更加繁重。系裡有一位名叫彼德。迪佛斯特(PeterDeForest)的教授。學生都稱他是全校最凶,最嚴格的教授,每次考試都是幾百題,班上的平均成績是四十分,但是我每次考試都得到八、九十分,每次考完試後,其他美國學生都很佩服我這個中國學生,偏偏我的高分拉高了平均分數,害得他們的成績受到影響。後來我與迪佛斯特合著多本刑事科學方面的教科書。

  由於學士學位除要求選修本科系的課程外,還必須選修一些通識課。我對每一門專業科目都十分認真,但對必修的音樂課一點也不感興趣,學期末學生要寫一份音樂欣賞報告,我聽完音樂後發覺一竅不通,便寫了一份樂曲聲紋報告,用科學方法來分析音樂節目內的音波音調,結果教授發現我的被告與眾不同,這門我也得了個A。

  另一門必修的通識課是體育,我選了武術課。在第一次上課時,教練讓我按照他的示範動作完成一組動作,我只好亮一手,表演的動作比教練還好,同學都看得拍手叫好,最後這位教練告訴我可以免修體育課了,直接做他的助理教練了。

  教授基礎生物的甘斯蘭教授在上完幾堂課後也跟我,說我所掌握的生物知識已超越了該門課的內容,可以免修這門課。但是我覺得甘斯蘭教授的學識淵博,十分願意替學生解疑排惑,我仍堅持選修這門課。除完成他指定的作業外,我還化很多時間在化驗室裡做更進一步的實驗,有時一待就是好幾個小時,有時實驗沒有完成,我就連週末也抽空趕來完成。

  有一次,看到我整天往化驗室裡鑽,得不到結果就不罷休的勁頭,他跟我說:「亨利,從你的行動中,我看得出你是科學家的料子。」我聽了這話受到很大的鼓舞,因為當時許多美國同學都覺得警察不可能成為科學家。甘斯蘭教授對我的這番鼓勵,讓我更堅定信念。漸漸地,我和他也建立了深厚的友誼,後來也合著了多本著作。

  我在兩年內就完成了四年大學的所有課程,而在一九七二年順利地獲得學士學位。畢業後,我仍留在紐約大學的化驗室工作,主持實驗室的諾貝爾獎得主奧卓亞教授,專門研究遺傳因子從DNA,轉變為RNA,再轉變為蛋白質的過程,我在實驗室中主要負責導應反應實驗,研究人體如何產生及控制酵素等,並且一邊工作一邊深造。一年半後,一九七四年,我在紐約大學獲得了生物化學及分子化學的碩士學位;同時,我還選擇生化方面的高深難題作為研究的科目。

  這時候,我們有了第二個孩子孝約,妙娟也找到了一份教師的工作。有了一些積蓄後,我們在中國城附近買了一間小公寓,這樣一晃就是十年,這十年的美國相當艱苦,但是有了間屬￿自己的公寓,有了個甜蜜的家庭,以及幾個學位,自己覺得這十年沒有白白浪費掉。

  獲得碩士學位後,我繼續留校攻讀生化博士學位,在一九七五年,我經過一年的努力獲得了博士學位,一般的美國學生需要三、四年,這種速度讓許多美國同學對我這位黃皮膚的同學刮目相看。

  人在一生當中會不斷地為前途作出決擇,就如走路一樣,每走一段路就會遇到交叉路,就要選擇往那個方向前進。在獲得博士學位後,我想自己向來就對警政及偵查有興趣,假如不在這個時候回到這個專業,以後就永遠沒有機會了,所以我就作了決定選擇深入刑事鑒識,走進了冷門的行業。很多美國教授和同學都覺得我很愚笨,他們認為我是在世界知名的教授指導下領取的學位,做了十多年研究,竟然就這樣將一切都拋棄,而選擇當時無人問津的行業。

  當時康州紐海文大學正在招聘一名刑事科學助理教授,我覺得這是一個重返警政的難得機會,便提出正式申請。當時校方覺得我的學歷最好,但是他們懷疑我的語言能力。

  中國人在美國學術界往往受到歧視,美國學術界多半認可中國人的學歷,經驗以及出版的著作,但是懷疑他們的語言表達能力。校方為此事投票表決,他們因為懷疑我的語言能力而將我排在第二順位另一位白人候選人雖然學歷及研究經驗不如我,但是在第一順位。校方安排入圍者試教,讓學生參與評審,所有學生都投我的票,校方不得不聽從學生的意見而聘請我擔任該校刑事司法科學的助理教授。

  教職確定後,我們舉家從紐約遷往康州。

  康州位於美國東北部,是新英格蘭六州中最南的一州。東鄰羅德島,北接麻薩諸塞州,西傍紐約州,南臨大西洋。「康乃狄克」源于印第安語,是「在長河邊」之意。康州的面積不大,總面積是五千零一十八平方公里,在美國五十個州中面積排在倒數第三名。北部是丘陵,山丘連綿起伏,六條主要河流的主幹由北向南流入大西洋。南部靠近海岸線的地帶是土壤肥沃的平原,四處遍佈農場,牧場和果園,最南端的海岸線,更是風景宜人。再加上工商業發達,四季分明,居住環境良好,交通方便,離紐約只有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因而雖然面積不大,但是居住的人口卻很多,全州總計有三百三十萬人口,按人口計排在其他二十三個州之上。在美國東北的六州中,人口總數僅此于麻薩諸塞州。

  康州人口中,每一百人中就有七十八位是白人,他們的祖先來自英國,意大利,愛爾蘭,波蘭,法國或加拿大。其他族裔還包括黑人,拉丁美洲裔以及印第安原住民。直到七十年代初,才出現亞裔居民,亞裔居民目前有五萬人左右,人數的增加十分迅速。

  我任教的紐海文大學就設在康州的第三大城市紐海文。這個城市就位於康州的南端,就在大西洋的西岸旁,市內有著名的耶魯大學。我的學校與耶魯大學相比當然顯得年輕,不過,這所大學卻給我前所未有的發展空間。

  我在大學教授的科目是犯罪偵查及刑事鑒識。許多學生對這些科目都不熟悉,往往是因為系裡規定必選而不得不上。再加上當時刑事科學仍在起步,許多傳統的自然科學教授都抱著不屑一顧的態度。此外,學校的大部份學生和教授都是白人,向我這樣的黃皮膚的亞裔教授屈指可數,一些白人老教授也抱著懷疑的眼光看待我,私下認為我可能是一位傑出的科學家,但未必是一位好教授。

  面對這些挑戰,我並不氣餒。我只有加強課前準備工作,並以許多實例來闡述與介紹這門新興的學科。

  我向學生介紹說,美國的司法體制是建立在證據的根基上,要證明被告有罪或清白,除人證外最重要的就是物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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