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偵探推理 > 濡濕面頰的雨 | 上頁 下頁
三四


  「你到底想說什麼?」

  「如果你太囂張,令尊身上說不定會發生什麼災難。」

  「我並沒有囂張,我也拼命在尋找,何況,明明約好星期六,時間也還沒到。」

  時間上還有緩衝。再說,我完全不擔心父親。父親替國東會幹過這麼多調查工作,這種事不知道碰過多少次。上杉或許是披著企業家外殼的流氓,父親卻是替真正的黑道工作。

  不知上杉是否看透了我心中的想法,不住點頭說:「原來如此。好,我明白了,我們星期六再見。只不過,如果讓我知道你做出什麼奇怪的事,村善先生可能真的會摔斷腿。」

  「我知道。」我堅定的回答,把散落在玻璃桌上的東西全部放回手提包。

  這時,成瀨伸手抓住川添寄來的信。一瞬,我們互相瞪視。成瀨的眼睛似乎在說:你又自行其是了。

  我移開視線,走向對開的檜木門。沒有人阻止,但出了木門回頭時,看到君島正伸出舌頭,邊舔著嘴唇邊狠狠瞪我。

  等電梯時,成瀨追出來。「村野小姐,我要留下來商量店裡的事,請你先回去。」

  「先回去?回哪裡去?」

  「這我就不知道了。」他略帶諷刺的笑了。

  我也笑了。「好吧。我可能會去耀子的事務所。啊,對了,把她家的鑰匙借我。」

  「為什麼?」

  「我想去收拾一下。像那樣,如果她回來看到,未免太可憐了。」

  「好吧。」成瀨從鑰匙串中取下嶄新的鑰匙丟給我。

  「謝謝。」我把鑰匙放進手提包。

  成瀨從口袋裡拿出川桂的信遞給我。「下次別忘了拿給我看。時間緊迫,我們要同心協力。」

  「好,你也一樣。」我收妥重要的信。

  成瀨苦笑,遞給我一張名片。「背面有行動電話號碼,只要撥這個電話就能找到我。還有,要用我的車嗎?」

  「不。」我沉吟著。若考慮到找停車位,不開車行動比較方便,而且如果要用,我也比較習慣耀子的BMW。「不過,能借我一些錢嗎?」

  成瀨從皮夾裡拿出十張萬圓鈔票遞給我。有了這些錢,我就可以放心的搭計程車了。我松了一口氣。但成瀨似乎突然有些擔心讓我獨自行動,確認似的說:「一定要打電話給我。還有,令尊的事很抱歉。」

  「沒關係,反正他可能已經趕來這裡了。」

  成瀨浮現訝異的表情。可是我很清楚,當有人想對父親如何時,他早已事先採取行動,讓人找不到他的行蹤。

  正想進電梯時,成瀨輕碰我被打的右頰問:「會不會痛?」

  「不,已經習慣了。」我故意回答。

  電梯留下他的笑聲,關上門。

  出了上杉的大樓,我立即搭計程車前往耀子的事務所,目的是和由加利取得聯繫。

  「有人在嗎?」我敲門後進入。

  由加利已經到了,正心不在焉的聽著調頻的廣播節目。

  「啊,美露小姐。」由加利低下頭,臉色似乎有些蒼白。

  「昨晚那個還痛嗎?」

  「很痛哩。」由加利比出按住胸口的動作。

  我同情的望著由加利的胸部——那桃紅色的乳頭上正插著冰冷的金屬棒。

  「還好嗎?」

  「不好。我已經把止痛劑都吃完了,還是沒有用。右邊不停的抽痛,連頭也痛了。」由加利眼眶浮現淚影。「我很想回去睡覺,可以嗎?」

  「沒關係,反正我在這裡。」

  「可是,那個流氓好像每天都會來。昨天傍晚也來了,說我人不在卻沒有把門鎖上,打電話到我家騷擾呢。」由加利嘟著嘴抱怨。

  來這裡的好像是那個貌似銀行職員的男人。

  「他如果來了,我會好好解釋的。啊,對了,把你家的電話號碼給我。」

  由加利很爽快的在備忘紙上寫下地址和電話號碼,之後打開路易威登的手提包,取出一隻芝麻街大鳥玩偶的鑰匙串。這時我看到手提包底部有一條色彩鮮豔的愛瑪仕(Hermes)圍巾,愣了一下。那不是耀子的東西嗎?

  正當我想仔細看時,由加利有些慌張的闔上手提包。我想起她抽屜裡的照相機。

  不過,由加利和耀子從早到晚在一起,不管是圍巾或照相機,也許都是耀子借她或送她的,不能胡亂臆測。

  她把鑰匙串遞給我,說是事務所的鑰匙。我緊緊握住鑰匙串。

  「還有一件事。我希望和藤村聯絡,能不能告訴我他的電話號碼和地址?」

  「找藤村?為什麼?」她略帶警戒的問。不過,我想她並未察覺我們昨晚目睹他們倆擁抱親吻。

  「想問他一些有關耀子工作的事。」

  「是嗎?」由加利不太情願的拿出藤村的名片。上面寫著藤村在下比澤的地址。我抄在記事本上。

  「那麼,我先走了。」

  由加利拖著沉重的腳步離去,背影看來像個懦弱無力的小女孩,但我認為她不可信任。

  我用事務所的咖啡壺沖泡咖啡,打算歇口氣。咖啡是藍山咖啡,總覺得耀子連這種小東西部很奢侈。

  之後,我透過查號臺查出耀子母親任職的幼稚園,打電話給她。正好是午餐結束後的休息時間,耀子的母親立刻接起電話。

  「喂、喂,我是村野,前幾天很抱歉打擾,請問,耀子後來有聯絡嗎?」

  大概已經察覺情況不對,耀子的母親有些緊張。「發生了什麼事嗎?」

  「不,只是想聯絡她,卻找不到人。對不起。」

  短暫沉默後,她說:「美露小姐,你來我家時我就感到奇怪了,能坦白告訴我嗎?」

  「告訴您什麼?」

  「昨天有個奇怪的男人到我家來,是個打扮誇張、狀似流氓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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