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偵探推理 > 濡濕面頰的雨 | 上頁 下頁 | |
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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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有那種客戶存在的。」說著,上杉恢復嚴肅的表情凝視我。「話題扯遠了。聽說是新宿二丁目的公寓,信箱上掛著村善的招牌,我就知道你是村野善三的女兒了。」 成瀨詢問似的望著我:「村野善三?」 「沒錯,在道上有點名氣的偵探,主要替國東會做事。」 我希望聲明,家父並非黑道人物,他只是做自己專業的工作,不過因為主要客戶是國東會,所以其他方面的工作自然而然沒有了。對此,家父雖然不說,我也知道他內心的痛苦。 「那麼,你也是偵探?」上杉面帶戒色問。 「不,我只是無所事事的悠哉過日子。」 「為什麼?」上杉不可思議的望著我。 「只是想試試什麼事也不幹的生活,大約一年。」 「錢呢?」 「用以前的積蓄。」 「哦?年輕真好。」上杉故做磊落的笑了。 成瀨用桌上的打火機點著香煙,垂下眼,未刮的胡髭比剛才更顯眼。我忽然想起男人胡髭未刮的堅硬下顎擦痛自己柔軟肌膚的感覺,慌忙移開視線。 「以前從事什麼工作?」 「問這些幹嘛?」 「我想,既然是村善的女兒,何不試著在我這兒做事?這裡很近,你可以騎自行車上班。你以前做什麼?」上杉笑著露出潔白的牙齒。 「在博通社負責市調。」 「市調?是市場調查吧。不愧是村善的女兒,幹的還是與調查有關。」上杉興味盎然的說。 我默默望著成瀨。成瀨似乎猜不透上杉心裡打什麼算盤,默默注視著他。 這時,剛才的年輕女性送咖啡進來。金色盤子擺著有名的李蒙休金色系咖啡杯組,旁邊還放了金色咖啡匙。我試著啜飲一口,發現是即溶咖啡。 我覺得這是對我表明態度:我是用即溶咖啡即可打發的客人。證據是,上杉面前並無咖啡。 「既然是村善的女兒,那我就明說了,因為你大概也已猜到幾分。我這兒是向滿崎組提供獻金,如果問村善,他應該知道我的名字吧。我也不是無名之輩。」 換句話說,表面上雖是企業,其實是黑道組織。 「所以,你既然牽連進來,就脫不了身了。」 「對不起,牽連進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上杉不耐煩的露出本性,提高聲調。「你的朋友、成瀨的女人,雖不知是姓宇佐川或宇野,但她拐走的錢本來是大爺我的。」 不過,上杉馬上不好意思的自我約束,轉為像訓誡調皮小孩般的溫柔語氣。 「那是我們從某公司收進來的錢,換句話說,是幫忙處理破產的錢,當然,是見不得光的。因為成瀨的公司營運上有困難,所以我要君島送錢供他周轉。我承認成瀨為了打球而把錢交給女人保管是不對,可是,帶著這種見不得光的錢潛逃,豈非形同黑吃黑?這是不可原諒的。當然啦,成瀨要負很大的責任。」 「很抱歉。」成瀨站起身,深深低頭致歉。 上杉揮揮手,要他坐下。 「何況,耀子也和你聯絡過吧。」 「不,正確說並不對。是有人打電話來,不過我沒有接聽,所以不知道是誰打來的。」我抗議。 上杉突然暴怒。「你認為誰會相信這種事?」 「可是這是事實。」 上杉打斷我的話,咋舌道:「反正,你們倆一起調查,儘快找到女人和錢。」 成瀨回答:「是的。」 「可是,這是不可能的。」我反駁。 上杉以抑制憤怒的聲音說:「我並非要你負全責,我們也找專家在追查,還派人在飯店、機場和車站監視,明天還要派人去銀行。我只是要你和成瀨做那些人做不到的事。」上杉疲倦的吞了一口口水,停頓片刻後堅決的說:「我給你們一星期的時間。因為是週末進來的錢,所以只要在下週末之前找到女人和錢,我就原諒你們;如果超過期限,我就跟你們算帳。明白嗎,成瀨?」 「是的。」 上杉嚴厲的瞪視成瀨,然後瞪著我。那眼神對我倆都不信任。 歸途沒有人送我們。雨開始滴落,我和成瀨在西新宿外緣一邊淋著雨一邊等計程車。 上杉所說的「下週末」一直在腦海中打轉。呼吸到戶外的空氣後,我想起父親告訴過我那些暴力組織可怕的報復手段,害怕的直顫抖。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但我不願意在成瀨面前示弱,故意聳聳肩說:「你能送我一程嗎?我身上沒帶錢。」 「當然。再說我也要和你商量今後的事。」 「什麼今後的事?」 「找耀子的事呀。」 「可是我沒辦法呀。」 「那你打算怎麼做?」 「這……我想到家父那兒避一避。」我忍不住說出真心話。 成瀨用力抓住我的手臂。「不行,千萬別這樣。如果我們拚命尋找,結果還是找不到,上杉先生或許會網開一面。他目前雖在盛怒之下。但過一段時間或許就會原諒我們了。」 「你未免想得太天真了。」 我無法相信。大多數的人表面上都講得很好聽,會顧及什麼情義、面子的,但骨子裡仍是惜錢如命,成瀨也太單純了。 「無論如何先找人就是了。你和我都不相信耀子會做這種事,對吧?」 「嗯。」 「所以,為了揭開事情的真相,我們必須找到她。」 「好吧。」 我無力的頷首同意時,計程車正好來了。 回到住處,君島已擅自打開冷氣機,雙腿擱在茶几上,一邊喝咖啡一邊看高爾夫球實況轉播。 我怒上心頭,厲聲道:「把你那雙髒腿拿下來。」 「什麼?」君島不快的瞪著我。「我的腿那裡髒?」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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