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偵探推理 > 親密殺手 | 上頁 下頁
三四


  「我們到那裡時都半夜了。」唐奈利不同意。

  「那時她半夢半醒的,是套話的好時間。」

  「那你得跟我回我家。」他提出一個條件。

  「好的。」她想起唐奈利近來第一次提出這種要求。

  這一回,路上沒有出什麼事。當他們到達羅傑斯家時,特裡西亞和她家中其他人都已經入睡了。被阿曼達,不,一位記者和一位私人偵探吵醒之後,他們都非常生氣。

  他們醒來後,都沒有把特裡西亞單獨留在臥室裡的意思,因為有客人要向她打探重要的事情。他們穿著睡衣走進廚房,羅傑斯太太則在準備咖啡。

  羅傑斯太太仔細地打量著阿曼達,好象這是她第一次見到新聞記者、或者見到的是一位異國來客。「對不起,我前天沒有時間跟你說話,」她終於開口,「這段時間對我們來說太苦了。」

  「我知道,」阿曼達同情地說.「我也很抱歉這麼晚了還來打擾你和你的家人,不過我想問幾個有關安德魯的問題。」

  「警察把他抓起來了,是嗎?」特裡西亞擔憂地問。她神經質地攪著手中的咖啡,可實際上她的杯中既沒加糖,也沒有加奶。

  「他們正在審問他。」阿曼達要讓她鎮靜下來。「他沒有被定罪。」

  「我不能想像他沒有什麼罪。」傑西卡氣呼呼地抽了下鼻子。「他毫無疑問殺了萊內特。」

  羅傑斯先生敲敲桌子。「夠了。我並不喜歡那個傢伙,但是沒有找到足夠的證據之前,他是無罪的。我們的制度就這樣。」

  「我知道。」傑西卡固執地看了父親一眼。

  「你知道什麼?」阿曼達問。

  「每當說起萊內特時,他就會發瘋。如果她對一隻貓表示一點親呢,他也會妒忌得要死。」

  就在傑西卡回答時,阿曼達盯著特裡西亞,只見她臉上泛起了一陣紅暈。

  「特裡西亞,」她溫和地說,「你覺得呢?你認為安德魯有罪嗎?」

  特裡西亞不安地看看大家,似乎怕得罪了哪位。接著,她對抗性地搖搖頭。「不,我不認為。」

  「為什麼?」

  「你們不理解他,」她邊說邊埋怨地看著家人,「你們不知道他內心的感情多麼強烈,如果萊內特真的象妻子那樣愛他的話,一切會很美好的。」

  阿曼達心想,如此深厚的忠誠極有可能導致致命的謀殺。「你和安德魯熟嗎?」

  羅傑斯先生打斷她的話。「你這是什麼意思?」

  阿曼達並不慌張,雖然面對著羅傑斯先生憤怒的眼光。「我只是想問問特裡西亞和安德魯之間有什麼特殊的關係。」

  特裡西亞不等她父親要指責阿曼達,就點點頭。「我們談得來,」她說,「她比誰都理解我。」

  阿曼達和唐奈利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又轉向特裡西亞。「你認識一個叫貝齊·泰勒的女人嗎?」

  特裡西亞猶豫了一陣才說話。難道她是在努力回憶,還是想掩飾什麼東西?阿曼達很納悶。

  「這個名字聽起來很熟,」她終於說道,「但我不認識她。」

  「勞倫·布萊克利呢?」

  她立刻搖搖頭。「不認識。」

  「喬伊恩·蘭德斯?」

  羅傑斯先生站起來,不管特裡西亞要作何回答就打斷了她的話。「我想已經夠了,」他冷淡地說道,「你打擾我們很長時間了。」

  很顯然,除了羅傑斯先生.沒人知道阿曼達要把話題引到何處。他們都被羅傑斯先生的逐客令嚇了一跳。

  「噢,上帝。」羅傑斯太太叫了出來,但她的聲音又被丈夫的厲聲斥責壓了下去。

  阿曼達覺得再呆下去將自討沒趣。「多謝你的合作,」她對特裡西亞說,「如果你想和安德魯談談,就給我打個電話。」

  她不顧羅傑斯先生眼神中的反對之意,遞給特裡西亞一張名廳。

  「她沒什麼要說的。」羅傑斯先生說。

  出了門之後,阿曼達看看後奈利。「你怎麼想的?」

  「我想她對姐夫很迷戀,但我並不認為她會妒忌得殺了與安德魯接觸的所有女人。」

  「怪事往往會發生的。」

  「你看看她,阿曼達。她根本不象個運動員,那麼瘦弱。說真的,你覺得她有本事空手掐死任何人,或者拿刀向她姐姐刺去嗎?」

  阿曼達歎了口氣。「沒有。」她不情願地承認道。「算了,她根本不認為安德魯對謀殺負有責任。如果她的直覺是正確的話,我同樣有此預感安德魯與此案無關。」

  「你什麼時候得出這個結論的?」唐奈利覺得很好笑,因為她似乎被一些表面的東西迷惑了。

  她假裝笑了笑。「當我在車裡接到殺手的電話,而且確信安德魯·斯通不可能打這個電話時,我就有此預感。」

  唐奈利臉上的笑意殆盡。他嚴肅地問;「什麼時候?」

  她覺得無法不說出口。「今天晚上,當我從警察局裡出來,等候安德魯的時候。」

  唐奈利剛想發火卻又制止住自己。「忘了它,你只是在幹你的工作。」

  「對。」她平靜地說道,非常高興聽到唐奈利的安慰。「我想今天的採訪全是浪費時間。」

  唐奈利朝她笑笑。「不全是。你今晚還得和我呆在一起。」

  阿曼達看看他,覺得他一點都不壞。

  第二天早上,阿曼達從床上爬起來時,太陽已升得很高。唐奈利不在身邊,他在廚房的櫃子上貼了一張條,告訴阿曼達他在種西紅柿。

  阿曼達端起旁邊的一罐新鮮咖啡,倒了一杯,然後光著腳出去找他。小草掛著露水,冰涼冰涼的。當她來到唐奈利幹活的地裡時,那裡的泥土乾燥而溫暖,在她腳下透著一種清香。雖然乾裂的土紮得她的腳有些疼,她還是非常喜歡這種感覺,這使她仿佛又回到了童年的夏日,在長島祖母家的院子裡光著腳丫奔跑。

  「你讓我睡過頭了。」她邊說邊蹲下來吻著他裸露的肩膀。太陽將他的皮膚曬得暖暖的。

  「你該多睡一會。我給奧斯卡打了個電話,告訴他你咋天工作得太晚。」

  「多謝。」她深深吸了口新鮮空氣。

  他微笑地看著她。「味道好極了?」

  「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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